二十(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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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郎杰克身着礼服,胸佩红花,挽了身着婚纱的史莹琪楼上楼下院内院外应酬,向宾客们致谢、敬酒。他惊叹史莹琪的落落大方、饮酒的实在和海量。对杰克介绍的每一位宾客,史莹琪都喝口酒答谢,却对客人们说,请自便。她喝的是来自中国的茅台酒,用的是中国的陶瓷小酒杯。杰克还未喝过这种酒,喝了之后呀呀咂口,说:“好酒好酒!”
  他俩走到赵勇、宁秀娟夫妇跟前,史莹琪各与他们干了杯酒。章晓春拉了庄庆来祝酒,庄庆喝茅台酒后伸舌哈气,连叫好辣。章晓春笑说,你喝的是世界第一名酒。他俩走到孟齐鲁跟前,老孟说,新郎新娘非三杯不过关。杰克哪能喝三杯,一杯下肚就哇哇大叫。史莹琪就自饮了三杯,又帮杰克喝了两杯。孟齐鲁惊叹,喝了六杯酒,说是不能败在女人跟前。
  “‘千秋怀抱三瓶酒,一生豪情百万兵。’老孟,知道中国喝茅台酒无对手的人是谁吗?”史莹琪话多了,笑问。
  孟齐鲁想想,说:“是武松,他喝18碗酒!”
  “他喝那不是茅台酒,是水酒,度数低。是许世友,他喝酒无对手,把喝酒看为人老不老实豪不豪爽的标志。桌子中间放个大空碗,说是滴酒罚一碗。他身后站名卫兵,说是酒监。与许司令同样级别的上将,这卫兵也敢动手得罪,进行罚酒,说是‘各为其主’。一些吃过苦头的将军免不了说出去,就有一人与许世友对饮,结果,许世友认输。知道这人是谁吗?”史莹琪又问。
  “不知道。”孟齐鲁来了兴趣。
  杰克也想听下文。“是周恩来。”
  “啊,是你们的总理先生!”杰克说,竖拇指,“ok!”
  史莹琪这一番敬酒一番说笑,引来不少人,都说她喝酒行,讲得好!杰克乐得咧开厚唇笑。
  甘家煌站在附近,一字不漏地听了。他知道,这是他与史莹琪新婚时,大胡子院长在酒席桌上讲的一段“对酒论英雄”的趣事。大胡子院长没有强灌他俩的酒,却灌醉了自己。此刻里,想到那位把自己的忠骨埋在了风雪高原上的大胡子院长——他与史莹琪的月老,不禁心生感慨。就又想到那个燕尔夜他与史莹琪的对话。他并不后悔自己没有终生留在那高原上,却万般后悔失去了史莹琪。现在,他财富不少了,却失去了妻子远离了女儿。唯有不争气的儿子甘洋伴在他身边。甘洋经商的精明能干确实不亚于他,他最为担心的是怕儿子的毒瘾复发。
  “甘先生,谢谢你来祝贺,我们夫妇也敬你一杯。”甘家煌这样想时,史莹琪、杰克来向他敬酒。他受宠若惊,接过酒杯:“谢谢,谢谢,祝贺你们!”仰脖一口饮尽。
  史莹琪盯他笑笑,也一口饮尽。
  好久不见她对自己这样的笑了,甘家煌心里一阵灼热,想起那跑马海子边的情景。他真想说,莹琪,你本应该是属于我的啊……
  “甘先生,希望你不失诺言,早日飞回国去,去谈判夏坤他们那病房大楼修建的事情。”史莹琪说。
  “我会去的。”甘家煌说。
  “甘总,夏坤院长欢迎你去,可他们的门也是对我们cm公司敞开的!”
  赵勇拉了宁秀娟过来说。
  甘家煌礼貌地笑:“赵总经理总是这么有气派,我们共勉。”
  “啊,甘总,赵总,你们共勉,可别忘了我们fd公司。”章晓春走来。庄庆跟在她的身后。
  甘家煌笑,自信狡黠卑谦的笑:“啊,章小姐,您和您们的庄总都是非凡之人,我们共勉。”
  史莹琪说:“好呀,你们三家都去找夏坤他们,看看谁能竞争赢,谁能把这造福人类的善事做成!来,我为你们的善举,也为夏坤他们的善举,干杯!”饮尽杯中酒。
  她堂弟宝全走来,附在她耳边:“姐,我为你计算着的,你已经过量了,不能再喝了!”
  史莹琪笑道:“今天是我大喜,宝全,你别管我。我,我要喝个够,喝个痛快!”又找了甘家煌,从侍者手中接过茅台酒,各斟了一满杯,“甘家煌,命运捉弄过我,也摆布了你,我们都无须叹息。来,我们再干两杯,你我谁也不要软蛋!”
  甘家煌酒力过人,再喝几杯也没问题,然而,他不再与史莹琪饮酒,他知道她已经不胜酒力了,笑说:“我不能喝了,真的。”
  史莹琪呵呵笑了:“你不老实,你最,最大的毛病就是不老实。我,我知道你的酒量,你能喝,喝,喝呀!”血红两眼盯他。
  甘家煌苦了脸:“好,我喝,喝两杯,只是,你就不要喝了,你的两杯我代你喝。”连饮两杯,伸手拿史莹琪的酒杯。史莹琪推开他,她仰脖子喝了两杯,步态踉跄。
  宝全附在杰克耳边说了什么,杰克就让侍者离开去,搀扶史莹琪说:“莹琪,你不能喝了,你应该回屋去休息了,你醉了。”
  “我没,没醉,你不要拉我,我,我还要喝,喝!”史莹琪笑着,满面血红,拍着杰克肩头,“夏,夏坤,你不,不要拉我,不能拉我……我,还要喝,喝……”
  杰克就抱了史莹琪向楼屋走。
  宁秀娟听史莹琪喊了夏坤,动了感情,禁不住两目晶莹。章晓春也好感慨,有情人终成眷属,这中国的古老谚语多好,可为什么在生活中却常常是鸳鸯各自飞?夏坤,这个自己的导师,离开美国时也没能去送他。那天,她打越洋电话向他祝贺生日,不想,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她放下话筒,压断电话,一句生日祝词也没能对他说,她可是想了一大串祝词呢!那个女人是谁?他新婚的妻子?不会,太突然了太快了。他的情人?不会,夏坤是不会这么随便的,国内的领导干部也不允许这样。那么,是谁呢?可以肯定,那是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她知道夏坤的电话就在他的床头柜上,这么夜深了,一个女人在他的卧室里。她的心好乱,以至于忘了按时向一家客户发传真,失掉了一笔不大不小的生意。幸亏庄总不知道,否则,会被炒鱿鱼的。她好烦。庄庆说,你怎么变了个人似的,说话如像吃了芥末,这么冲人。她回他说,庄庆,你这个画痴,只知道绘画,只知道什么从功利到审美,什么艺术悄悄地绽开了嫩绿的新芽,你不晓得人的感情,女人的感情!庄庆懵了,不知所措,对她唯唯诺诺,倍加小心,仍不见她以往的笑颜。有一天,他让她笑了。他告诉她,他已说通了父亲,同意拿出一笔钱,让她陪他去中国的名山秀水绘画。当然,加了一个条件,让她去谈判夏坤他们那医院大楼修建之事。这事情,她曾对庄总说过,开先他有兴趣,可他了解到中国国内的建筑业已在降温之后,犹豫了,不太想去投资。不想,又被庄庆说通了。她笑了,好久没有的笑。她早就渴盼有机会回国去看看了,可这边的事情一个接一个,没有个完,忙死人。这下可以回国去看看了。更主要的是她要去看看夏坤。她打消着自己的疑云,那天晚上夏坤一定是出差去了,他是个大忙人,不定是他们医院的谁谁去帮他照看屋子照看女儿。夏坤就是夏坤呀,自己还不了解?她嘲笑自己的胡思乱想,错怨人家了。庄庆说她又是和气的章晓春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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