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念 第5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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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她离婚之后很少联系,最后一次应该是……”刘祥林拿出手机,翻看了一会儿,“7月中旬,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她问我女儿暑假补课的安排。”
  “于梅身边有谁和她的芥蒂比较深?”方宇问。
  刘祥林怔了怔,摇摇头,说:“不清楚,我对她工作上和朋友圈子里的人都不怎么熟悉,所以真的没什么能帮到你们的。”
  “刘老师,我们来是想让你帮我们更全面地对你前妻做个了解,从而希望更快地找出她被害的原因。”徐天成看出刘祥林有些犹疑,便客气地说道,“我们希望你知无不言,如果有对你隐私造成损害的地方,我们会为你保密。”
  “人都不在了,能影响我什么?”刘祥林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斟酌了下,说道,“好吧,那我就说说。
  “于梅是个控制狂,尤其是对我,都到了病态的程度。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她连我穿什么衣服、梳什么发型都要管。每天查我的电话,翻我衣服,稍有不如意便会大发脾气。为了孩子我忍了很多年,后来实在受不了,便提出离婚。她答应得倒挺爽快,但是我必须净身出户,而且还要写一份保证书——保证我在孩子上大学之前不再交女朋友。”
  “那你就真没再找?”方宇试探着问。
  “没找,倒也不是她的原因,是我还不想找,太累了。”刘祥林撇了下嘴,讪笑着说,“她自己是律师,怎么会不知道那份所谓的保证书根本不具备法律效力。她说是怕女儿将来受委屈影响学业。她就是这样的人,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工作上也是,为了能赢官司什么手段都敢使,我就知道她早晚会出事。”
  “有没有具体的事例给我们讲讲?”徐天成追问道。
  “你要让我说,我还真说不上来,主要是有那种感觉。”刘祥林摊摊双手说,“反正那时候在家里一接到工作上的电话,她就一副神神秘秘提防别人的表情。时间长了,她接电话我就主动走开。”
  “好吧,你要想起什么,再联系我们。”徐天成说。
  从师范大学出来,徐天成和方宇马不停蹄去了刘祥林家里落实他的口供,接着又去了于梅父母家里以及她的单位进行走访,总体来说还是有些收获的。
  于梅是个事业型女人,正扬律师事务所系其一手创办,历经多年发展,在春海市的律师圈里颇有名气。但由于她对工作过于投入,从而忽视了家庭,最终导致婚姻破裂。离婚后,她一直独居,并没有感情上的纠葛。她的律师事务所经营状况良好,收入颇丰,客户以高端人群为主,也没有财务上的纠纷。
  不过据同事反映,在于梅遇害的前两天,有个叫吴鹏的男人来找过她。两人不知道为了什么事情谈得很不愉快,最后不欢而散。这个吴鹏原先也是该事务所的律师,两年前由于违纪被辞退,现在做什么尚不清楚。警方认为,这个人的突然出现,也许和于梅的死有关系。接下来,要重点追查这个在于梅死前与她有过异常接触的吴鹏,同时把侦破的重点放到于梅的职业上。
  于梅是律师,能言善辩、巧舌如簧是她的本分,凶手杀死她又特意割掉她的舌头,显然意在惩罚。而割舌头惩罚更深层次的意义,也许是对她律师身份的报复或者剥夺。那么她的死,会不会是因为她代理过的某件诉讼案伤害到对方的利益,或者是一些纠纷引发的报复所致呢?
  程巍然在与律师事务所沟通之后,吩咐徐天成抽调一组人手深入事务所,全面查阅近几年来于梅亲自经手的官司资料,希望从中找到有报复动机的嫌疑人。
  通过风林小区案的合作,老徐和方宇现在跟戚宁都很熟了,对她大方直爽的个性,印象特别好。尤其欣赏她气质上看似一副女神范儿,但为人处世一点也不端着、不矫情,给人感觉有登大雅之堂的一面,也有非常接地气的一面。
  当然对于戚宁的“应用犯罪心理学”专业背景,两人更是相当信服。通过捕捉犯罪嫌疑人几个微小的动作、几个不经意间的表情,便能读懂他们真实的内心世界;通过分析作案人遗留在现场的行为痕迹,便能大约刻画出他们的现实境况。如此科学新颖的办案手段,很是让两人感到耳目一新,对戚宁自然多了份信任和期许。其实,程巍然的感觉也和他俩差不多,因此当徐天成和方宇找到他,说想让戚宁帮着参谋参谋眼下看起来有些邪性的案子,程巍然便默然应许了。
  戚宁作为公安大学心理学硕士研究生,学习方向分别是“警察心理学”和“犯罪心理及测试研究”。前者顾名思义是针对全国广大公安民警心理的研究与干预治疗,跟她现在从事的民警心理咨询工作算是对口;后者则属于犯罪心理学的实际应用,是通过分析行为证据,推断出未知罪犯的心理状态,从而分析出其性格、生活环境、职业、成长背景等,是一种针对罪犯的心理画像,统称为犯罪侧写。
  相较而言,戚宁对于犯罪侧写这门学科要更加热爱,她很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成为一名专职的侧写师。尤其在风林小区案中初试牛刀,便显示出良好的实际效用,更是让她对这门学科的愿景充满期待。所以,当她从方宇手中接过于梅被杀案的相关文件资料,特别是方宇添油加醋将案发现场描述得异常惊悚,更是让她有些跃跃欲试。
  而这一瞬间,她心里隐隐有种直觉——这是一个契机,或许自己等待了近20年的追凶之旅也就此开启。
  3 杀人仪式
  戚宁在春海只剩下两个亲人——奶奶和小姑。
  奶奶如今已过杖朝之年,但耳不聋、眼不花,身子骨依旧非常硬朗。原本戚宁研究生毕业放弃留校任教选择回到故乡春海工作的原因之一,就是想要多陪伴和照顾年纪越来越大的奶奶。而现实是里里外外的家务活,都被奶奶一手包办了,实质上是奶奶在照顾她的生活起居。
  至于小姑戚颖,年纪也只比戚宁大一轮,还不到40岁。结婚有年头了,但一直没孩子,丈夫是一家装修公司的老板。她自己的事业也做得有声有色,经营着一家中等规模的休闲酒吧,生意很红火。她非常疼戚宁,就像对待自己孩子似的,多年来戚宁的学费和生活开销绝大部分都是她出的。她一度非常反对戚宁当警察,甚至想出资送戚宁出国继续深造,但被戚宁拒绝了。
  另外,戚宁的姥姥随舅舅一家住在北京,戚宁也曾经和他们一同生活了好多年,感情非常之深。其实舅舅很不希望她回春海发展,但是为了自己心中的执念,她还是毅然决然地回来了。
  吃过晚饭,奶奶坐在客厅看电视,戚宁迫不及待地回到自己房间。她从背包里将案件资料取出来放到书桌上,一不留神,有张照片从资料夹中滑落到地上。她将照片捡起举到眼前,身子顿时僵住了——照片上一个女性死者没穿衣服跪在地上,绵软无力的头被法医用双手托着。她双眼紧闭,嘴巴微张,下巴上挂着几道干涸的血痕……
  戚宁感觉自己身上的某根神经被触碰到,她赶紧翻开资料夹,将里面的其余几张照片都取出来摆到桌上,屏气凝神地逐一查看。她看得很细致,几乎在每张照片上都停留一段时间,还时不时地调整照片的顺序。
  看了好一会儿,她才把视线落在案情记载上。
  于梅,女,42岁,春海市人。死亡时间是8月22日22点到23点之间,死因系颈部遭到大力勒挤导致的机械性窒息。勒挤工具为细硬绳索,经勒痕比对与捆绑在被害人身上的绳索纹路相同。被害人没有遭到性侵犯,也没有发现虐尸痕迹。法医报告里还显示:被害人的舌头是在其呼吸完全停止之后被割下的,并且其身上的绑痕处没有皮下淤血迹象,表明死者也是在死后才被捆绑的。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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