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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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艇感叹顺子假扮“树精”的功力过人,不容分说地攥紧他的手腕,“跟我来。”
  地下暗牢门前仅有两个黑鳞卫把守,杨艇趁机拽着顺子飞身到更近些的古树上,小心地把关押苏景玉的暗牢入口和旁边的铁窗指给他看,说起方才拂风与祁公公一同进了暗门,神情肃然。
  “那位道长不简单,务必要提防些。”
  顺子一直插不上话,好容易等杨艇说完,双手抱肩卖弄道:“那是世子的师父,自己人!”
  杨艇信心大振,不必顺子细说,默契地蹲低了身子,反手握住背后的剑柄。
  反倒是顺子对拂风着实没什么信心,又不敢在杨艇面前说他老人家的坏话,嘴角抽了抽,盘算着一会儿他若真带着苏景玉出来,立马动手把主人抢过来护着才好。
  *
  密道里漆黑一片,只有暗牢的窗子透出些许微弱的光亮,脚下的石阶轮廓几不可见,寒湿混着一股阴森之气扑面而来。
  拂风刚要跨步过去,回想李亢的阴毒手段,略一思量,抓过祁公公挡在身前。
  众黑鳞卫也不跟着,只守在暗门和铁窗两个出口,一副不等到李亢的手谕誓不放人的架势。
  暗牢里,祁沐恩身体蜷缩着坐在地上,漠然凝望着一片虚空,对门外的响动恍若未闻,直到虚掩的牢门被一脚踹开才寻声望过去,忐忑地唤了声“义父。”
  暴怒并没有降临,祁公公看着姜姃横在地上的尸体,惊讶之色转瞬即逝,缓慢向旁边侧开半步。
  殷轨悄悄抬眼看向随之进门的拂风,察觉到来者不善,向祁公公施了一礼,贴着墙边小步往门外退去。
  拂风一眼看见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苏景玉,迈过姜姃的尸体站在床边,手中拂尘别在身后,拎起他沾着血迹的手脚动了动,又向他身下扫了眼,松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还好,哪都没事。”
  随后视线落在他胸前的伤处,一脸嫌弃地盯着那团黑乎乎,与焦糊的衣料粘在一起,还在渗着血水的腐肉。
  眉心蹙了蹙,拽着他的衣襟一把扯开,糊烂的皮肉被撕扯下巴掌大的一片,不断涌出的鲜血浸透了袍子,顺着床沿滴在地上。
  祁沐恩扭头看着他愣神,祁公公也不禁怀疑他到底是不是来救苏景玉的,嘴一咧,唇边挤出两道深深的竖纹。
  拂风捡起床上的药瓶看了眼便扔掉,不急不缓地从袖中翻出一瓶伤药,像撒芝麻盐一样撒在苏景玉胸前的伤口上,掀起他外袍前摆,从里面撕下一片大红色的衣料在手里折了折,重重地压在伤处止血,再把衣襟归位。
  拽着苏景玉的身体拖到床边,让他上半身悬空,抽出背上的拂尘攥着手里,俯身勾着双臂背对着背背起他,累得气喘吁吁才站直了身子,嘴里不住嘟囔:“臭小子,吃了秤砣了?越来越重!”
  他背着苏景玉吃力地往门口走,不小心踩在姜姃的手臂上,脚底下一个趔趄,强撑着站稳,咽下涌入口中比黄连还要苦的毒血。
  祁公公虚扶了他一把,心酸地跟在他身后,祁沐恩不明所以,活动着冻得发麻的身体,支撑着站起来跟着祁公公出门。
  前方石阶处骤然燃起火把,低冷厚重的声音在密道中回荡:“圣上有旨,任何人都不准带走苏世子,违令者格杀勿论!”
  一众黑鳞卫弩箭搭弦对准拂风,将密道出口堵得严严实实。殷轨被挡在密道中难以脱身,怕被弩箭误伤,贴着墙边悄然向后移步。
  祁公公绷着脸,不知该喜还是忧。
  李亢突然下旨,想必太医诊断出拂风并没有真的下毒,而是用了普通的迷药,他为李亢宽心的同时也替拂风捏了把汗。
  李亢一心想要杀了这位胞兄灭口,今日怕是不会让他活着离开,他们两人都是先太后的亲生骨肉,祁公公心绪纷乱,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挡在拂风身前。
  当年先太后病重时,祁公公日夜无休地守在她身边,亲眼看着爱了一辈子的女人离他而去,那种痛苦无异于挖心蚀骨。
  拂风的样貌像极了先太后,他实在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让当年的痛苦再重演一遍。
  拂风知道皇帝不会放过他,却没想到来得这么快,漠视着齐刷刷对准他的弩箭,被逼急了身上反倒有了力气,向上背稳苏景玉,手中拂尘运足内力,垂顺的须丝簌簌直响。
  黑鳞卫忌惮拂风的武功,想即刻射杀了他向皇帝复命,怎奈祁公公挡在他身前,不敢轻易动手。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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