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灯停(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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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别说了。”陆以泽羞红了脸,憋出一句,“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性别。”
  现在才七点多,一想到待会要被她搀扶着进入厕所,万一不成功,插了……那啥,导出来的……不是要被看见了啊,而且还要倒……
  天啊,没脸见人了,陆以泽头摇得像拨浪鼓。
  被打断的闻莱,只好端出姐姐的款儿来教育他,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搞上性别歧视了,而且这有什么好害羞的,我又不是没见过,都是人类和脊椎动物为了新陈代谢的需要……
  越说越像科普医学常识,她还在那滔滔不绝,陆以泽心一横,眼神寻求陈书的帮助。
  陈书既然来这了,肯定会帮忙帮到底的,等闻莱终于说完了,喘完气,开口说:“你一个女孩子,有些事情不方便做的,我留这陪床,更稳妥一点。”
  又说要是闻莱实在不放心,他就在附近给她定个酒店,随时保持电话联系,有任何问题也好及时赶过来。
  陆以泽当即给陈书投去感激不尽的目光,应和道:“是啊,我只是做了个微型手术,割了个阑尾而已。”
  “你看看你的红血丝和黑眼圈,快两天没睡觉了吧,医院人多嘴杂的,你又要睡不着。”
  陆以泽倏地停顿,目光认真地看着闻莱:“自私点,为了你自己。”
  十点半左右,电图仪里的波浪线稳步跳动,心率一切正常,陆以泽吊着点滴又睡着了,呼吸均匀。
  她只答应去酒店,等这边彻底弄好,确认没什么大问题,闻莱起身。
  陈书也准备去酒店一趟,除了保证她的人身安全,他的办公用品还放在这家酒店的某个房间里,打算晚上在医院加班。
  离开之前,陈书写了一张纸条,彬彬有礼地交给临床的病患家属,拜托他们,如果弟弟有任何突发状况,请第一时间拨打上面的电话号码。
  她正为陆以泽掖被角,因他的细心而抬头看了他一眼。
  夜幕下的街头霓虹闪烁,红绿灯更迭跳跃,他们慢步穿行着,随心情聊聊今日。
  闻莱声音极轻,问他:“你知道以泽被送到医院的整个过程中,我最害怕哪一环吗?”
  晚风吹起她散乱的碎发,幽暗的光影在他的侧脸流动。
  陈书其实知道,但他没有准时答复。距离目的地只有十步之遥,她温声告诉他:“是等救护车的时候。”
  那种无助、彷徨、难熬、恐惧的心情,明明很害怕,明明很痛苦,却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不敢做,眼睁睁地看着弟弟在自己的面前倒下,看着他闭上眼睛,她只能无能为力地在原地干等,每分每秒都在与死亡赛跑,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曾经学过的急救知识转瞬就忘。
  她不许自己哭,因为一哭就真的慌了,她得表现的平静些,心里祈祷千遍万遍,上天会眷顾他们的,弟弟没什么事的,或许只是低血糖呢,救护车很快就到了,她对自己说,说小莱再坚持一下吧,再坚持一下就好了,上车后就可以哭了,到医院就可以哭了,但是现在不可以哭的。
  “我妈妈她……”眼中的光亮一瞬间湮灭,闻莱颤着音,欲言又止。
  心口泛起一阵一阵难言的酸痛,陈书忍不住抬起手,牵住她,听她声音哽咽地说:“我快没有力气了,真的。”
  她在最脆弱的时候,渴望关怀,渴望温暖,渴望拥抱,他在今天都给了她。
  对岸的人隐在黑暗里,脸上明明灭灭看不清表情,连续几次错失通往前方的绿灯。
  好像每一城市都这样,白天忙碌不堪,夜晚喧嚣不止,有人深夜买醉,有人街角相拥。
  周郁迦从未设想过会在这里偶遇他们,靠近酒店的位置。
  就几步路了,也不愿意多走走么。
  红灯恰合时宜地倒数归零,陈嘉凛规劝的气焰早就燃灭,好心提醒他:“回家吗?”
  话音刚落,感觉有什么浸过眼角,氤氲在风中。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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