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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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虞说:“你没必要知道。”
  季时秋“嗯”了声,是没必要。但女人的反骨和壁垒是钝击,闷痛令他不着痕迹地皱眉。
  心情变得差起来,他问:“凭什么?”
  吴虞转头,发丝飘动:“什么凭什么?”
  季时秋说:“我告诉了你很多。”死亡的念头都共享无遗,而他对她近乎一无所知。
  煎熬就此拉开序幕。
  当一个人开始祈盼真正走进另一个人的内心,屡屡碰壁就成为不自量力的惩罚。
  吴虞一针见血地说:“我问你今年为什么看不到了,你回答我了?”
  季时秋哑然无声。
  “如果我说,我能在这里待一个月,等到乌桕树叶子都变红,”吴虞面色变得好笑:“你呢,你要去哪,认识你之后,你、包括你身上的一切才叫虚无,还都像是有时限。”
  “你自己没发现?”她冷静地问。
  山脚的风大起来,稻浪如潮涌,而季时秋沉默着,好一会,他没什么情绪地启唇,“你以为你就没有?”
  吴虞拨了拨散掉的丝巾:“我当然有。你不会以为我能为你停留吧?你算什么东西。”
  季时秋垂了垂眼:“我没想过。”
  吴虞冷笑一下:“会停留的才不叫冒险,叫殉葬。”
  季时秋的眼光在短暂的激颤后变得死寂:“我知道。”
  针锋相对间,他们的手不知不觉地走失。吴虞撂下一句“那还问什么”,兀自前行。
  不该问的。
  季时秋在心里懊丧,还有对自己痛恨。
  他上前两步,重新找到她的手,吴虞没有摆脱。
  女人手被风吹冷了许多,他无声无息地捂住。
  人很奇怪,对爱总伴随着矛盾的念想,都了然爱在当下,却也祈求爱能恒远。
  没被真正爱过的人就更怪了,除去矛盾,它还裹有更为痛楚的重塑,被过往淬炼成挥向自己和对方的刀剑。如果一个人被刺得鲜血淋漓,还能一遍遍站起来,靠近她,她才勉强认为,她或许被爱着。
  也只是,或许。
  吴虞没有被真正爱过,从没有。
  不过能肯定的是,晚秋之后必是凛冬,所有浓彩都会被雪白覆灭。
  可当季时秋手心的温度传递过来,她鼻头微微酸胀了。
  身边人沉默得像不存在,却让她心头的冰原有一角塌陷。
  他们走到湖边,期间没有半句交谈,唯独风在诉语。面前是大片荷塘,有船家干坐在岸边萧索地抽烟,吴虞被感染,也点燃一支,走过去同他交谈:“你这船载人吗?”
  头发花白的老头抬眼:“不载,拿来捞鱼摘莲蓬的。”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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