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3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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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三人都各自坐定后,竺允道才吸了口气,朝着柳红凝说道:「红凝,爹在当今皇上还没即位前,曾在还是亲王时的府上担任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侍卫之职。」
  柳红凝愣了一下,而后默默地点点头。
  「当时爹为了不负当时大王的信任和赏识,便也竭尽所能地替王府做事,也便是爹从前和你说过的,爹曾行走江湖好一段时间。」竺允道深吸了一口气,而后长长一叹:「旬飘和……沉风那时年纪还小,爹亦曾指点过他们武功。而后来,在当时太后的寿宴、那次叛军的进攻时,各家亲王的护卫们以及朝廷的禁军便与叛军打了起来,可说是一场……可怕的血战。那时像我们这种卖命的武夫若有伤有死便罢,就连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他们一个也不放过……」
  「我都不知道爹有这样的过去。」听到了这儿,柳红凝不禁小声地囁嚅着:「每次听到贴提起从前就会露出难过的表情,红凝也不敢问……」
  「凝儿,你是贴心的孩子。」竺允道笑得有些苦涩:「那场宫廷叛变死了不少人,就算是老江湖也一定会輒于当时那样的景色……斜阳残照、遍地鲜血……」
  柳红凝看着竺允道的眼神又浮现了哀伤,于是悄悄地把手伸了过去搭在了竺允道的手上,小声地道:「爹,想起来难过就别说了。」
  「没关係,都过了十几年也都该放下了。」竺允道接下来的话让柳红凝大感震惊::「红凝,你是你娘在那场叛变当中托给我的孩子。」
  「欸?」
  彷彿无视于柳红凝无比惊讶的神情,竺允道如此说着:「你不是说常常梦到有乱军进攻一个很磅礡的建筑,并且杀了很多人吗?……我将你带走后,辗转遁逃,最后选择了这个地方居住,刚走不久时,你连日体热不退又昏迷不醒,待到醒转之时,你忘了所有的事。」
  「我……我忘了所有的事。」
  「那时,你才五岁。」竺允道反过来握住了柳红凝渐渐冰凉的手,道:「或许那样的情景对一个孩子来讲太过刺激了些,所以往后我也骗你是听了太多故事所以才胡思乱想、有了那个梦。」
  「那、那我娘……」柳红凝的眼眶微湿:「是不是死于乱军当中?」
  「没有。」竺允道道:「那时我和眾人杀透了进入内城乱军后,找到了你和你娘,你娘让我快些带你走,而后不久,她被朝廷的军队救了起来。」
  「那娘后来在哪?」柳红凝的语气有些激动:「爹前些年不是跟我说过娘死了吗?」
  「她死了。」竺允道的眼中闪过一丝极为痛苦的神色:「那日叛变后,你娘身体每况愈下,最后撒手人寰……」
  柳红凝的语调有些僵硬:「所以娘也算是因为那场叛变而死。」
  竺允道犹豫了一会儿,方才点了点头,用动作代替了回答。
  「爹。」柳红凝道:「还是别说了吧,我们听了心里都难过。」
  此时的气氛瀰漫着悲伤。
  杜旬飘看了看这对父女二人,而后又看了看楚沉风,才缓颊道:「事情毕竟都过了十几年了,虽然我这么说也不是很妥当,但是忘不了的事情总还是忘不了,就不用刻意去忘记吧!」
  楚沉风亦道:「那样的惨变,自是刻骨铭心。」
  「是、是啊!」柳红凝虽然心里难过,但若说句较为无情的话──她那时还小,对母亲的印象还很薄弱,母亲的死讯又是数年前早已知道的事情,而比起这样过往的悲剧,眼前竺允道隐忍痛苦的样子更令自己心疼。「爹,别想了,要不……爹,说说其他事吧?例如您从前在教杜大哥或楚大哥时候的事情?」
  杜旬飘愣了一下,知道柳红凝的意思,便也忙着搭腔道:「对啊!师父,我记得那时还小,可是捅了不少篓子!」
  柳红凝讶道:「噯?杜大哥是会捅篓子的人?」
  楚沉风则笑了一下,道:「还差点放把火把房子烧了。」
  「喔,那件事啊……」竺允道看着三个年轻人努力地想要开脱出方才低沉的气氛,便也顺着话头聊了过去。
  四个人后来看似有说有笑,但或许各自的心里头都怀藏着一份沉沉的心思。
  *
  李鸿岁回到宰相府后心情显然不是这么地好。
  虽然不能说算是太糟,却也比起造访那座其实他完全不想接触的小屋之前还要差劲。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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