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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黄色的夕暮洒遍了都市的每个角落,落在她佝僂的身躯上,在柏油路面上拉起一道长长的黑影。烙在背脊上的温热几乎夺去了所有的精力,蕴存于头颅的昏眩截止了前行的步速。
  一心惦记着能抚去所有不适的床窝,逼使步伐更加走向回家的路。没差几步就能回到家,昂首一望遥远的家门前滞留着数人的光景。
  原本以为日光的热意而產生了错觉,眺望了几眼才确定了那些穿红衣的婶婶的确站立在自己的家前。仔细一眼,家人们都漾着笑脸欢送着那些人们。
  说不定是客人,可她不曾目睹过那些女人的容貌,实在不能随意莽下判断。不解着这一切的她,一阵不好的预感袭来。
  「妈妈,那些人是……?」
  察觉到她工作回来的身影,母亲难得地掩不去脸容上的笑意,欢天喜地走近过来迎接逐渐步近的她。「是媒婆啊,是来提亲的。」
  而那个预感缠绕着不安越发扩大,瞥见母亲的神色她实在无法漾出迎合的微笑。「提、提亲……?谁………」
  「你的。」
  母亲这样的回答一点都不令人惊讶,但正道出最想抗拒的答案,下意识还是沉重地倒吸了口气。「这么快?之前舅舅提到那个独生子的……?对方已经知道我们家在哪吗?」
  正想开口答道之际,话语却被从母亲的嘴巴给截去。
  「是我来提亲。」
  嘹亮彻耳的嗓音赫然夺去了注意力,谁人的身影从家门步出。意识到对方的存在,骤然昂首过来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眺望。
  是志凡。
  双眉紧皱、盘着双手倚着门框,勾起嘴角邪佞的微笑,墨黑的瞳色中隐约透露几分戏謔与诡譎。「我说过了吧,你是不可能从我身边逃跑的。」
  宛如一个诉说着恶作剧成功的孩童。
  然而目瞪着这样的志凡,却没能对这荒唐的闹剧生起愤怒。取而代之是对此事来得太过突然而感到愕然,一时之间不晓得该露出怎样的表情。
  「你叔叔跟我已经答应这门婚事了,你就从了志凡吧。」
  母亲似乎在想像中到达了两人的婚礼,对自己的决定无容置疑,连同志凡与眾人商讨着结婚上的细节。
  倘若已取得了母亲与叔叔的同意,根据传统恐怕她亦没有拒绝的馀地。眼睁睁地目瞪着大家一副期待地谈论着,晾在一旁的她毫无能介入的氛围。
  无法容入这一切的她,一时之间实在理解不了为何所有事情都在一瞬间急转直下。思绪无法运转起来,甚至连旁人的嘈杂也逐渐听得不太清晰,感觉身处于遥远得触及不了的地方。
  「……………」
  别说思考,脑海甚至空白一片。
  昏黄的夕照冲刷着身躯,游走在背部的那份灼热就连头颅也要燃起,昏眩感一直持续着,脚步也快要稳不住了。
  在蛮要失衡的双腿撑不住身体之前,视綺对上了志凡投来的目光。
  那綺丽的双瞳,墨瞳的深邃里,那份温暖蕴藏着志凡对她的爱意。
  漾着微笑的志凡在看着她。只要意识到这件事,一阵暖流便弥漫着心窝。
  ──驀然,双目眼前一黑。
  ***
  她记不起自己昏睡了多久。
  唯一能感受到的是累透了的身躯所带来的疲惫与痛苦;发自身体深处的炽热、空气传自肌肤的寒冷、被夺去的体力所换来的疲惫与沉重、浑身的肌肉在隐隐作疼。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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