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凭借(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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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到俊流的房间后,爱米忍不住深吸了口气,缓慢转动把手将门打开了,房内嘶嘶作响的暖气迎面而来。她并不想故意在深夜打扰对方,只是想要在回国前再偷偷看上一眼,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俊流并未如他想象般躺在床上熟睡,而是在黑暗中一动不动地靠窗坐着。
  “你还没睡?”爱米轻声问,迟疑着踏入房间,“怎么不开灯呢?”
  俊流转过头,眼睛和周围的浓墨混成一片,沉静地注视着她,过于无声的气氛让爱米有些尴尬的开口解释,“父亲不准我过来,我只有趁他睡着的时候来见你,明天一大早我就要动身回拉贝格尔……行李都已经收拾好了,本来只想看看你就回去的……”
  俊流却突然从坐着的窗台上跳下来,右腿的不便让他的身体猛地侧倾了下,爱米本能地奔过去一把扶住他,少年的呼吸拂过她的耳旁,她仰起脸正好近距离看清楚对方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失落。
  爱米不堪那胸口欲说还休的感情,就着那姿势抱住了他,各自的心跳透着衣物紧紧相贴,黑暗掩盖了两人的躯壳,意识中炙热的情怀却被催发到极点。爱米终于放弃内心矛盾般地闭上了眼睛,情窦初开的羞涩混合着异性另人畏惧却又兴奋的气息,让她再不愿挪动分毫。
  “我……还是无法像父亲那样,劝你加入我们的军队,可我心里非常想这样做……甚至觉得能有办法让你轻易叛变多好……这样的我是不是很卑劣?”
  俊流摇了摇头,温柔地抚摸着女孩的头发,低语着,“如果没有你,我根本撑不到现在。这些日子里,只要想着每天都能见到你,就觉得多活一天至少还有一件好事会发生。”
  “我也是,一想到再也见不到你,都不知道怎么度过以后的日子。”爱米说着抬起了头,柔润无暇的脸庞上,湿润的眼睛闪闪发亮,“俊流,跟我一起走吧?我不会让你再受伤,你失去的东西,我都会尽力补偿你……”
  少年突然将食指竖起靠到他微热的嘴唇,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同时他弯下腰去,托起爱米的手说,苦笑着说,“大小姐,以后这么跟男人说话可是会吃亏的啊。”
  “我失去的东西,是你没有办法弥补的。而且爱米也不需要弥补我什么,我不会把对悖都军的丝毫情绪迁怒于你,即便你也是其中的一员。因为我明白,每个人都有属于他们的地方,个体始终是被国家的力量所决定的,我们都没有能力反抗。”
  “这不是你的错。”俊流拉着她的手,静静地看着她的眼睛,露出宽慰的微笑。
  “这也不是你的错啊,俊流。”泪水突然从爱米的右眼滑落,孤零零地挂在她的脸上,因为窘迫她急忙低下头,“但是为什么我会这么痛苦?我有时候真的不懂,为什么我们要打仗啊?”
  “嘿,看着我。”俊流轻轻抬起她的脸,擦去她的泪痕,“我不希望爱米想下去,因为除了更迷惑以外,什么答案都找不到。我喜欢你保持着现在这颗心,一直善良的救助身边需要帮助的人,不管他属于什么阵营,这样的你一定能得到幸福。”
  “那俊流的幸福呢?”爱米停止了流泪,抬起双手紧紧握住了对方的手。
  “来这里之前有很多。”俊流笑了笑,直起身来,眼睛放空地看向黑暗,“到了这里之后,我最大的幸福,可能就是知道在贺泽还有人记得我吧。”
  爱米呆呆地望着他,一时说不出任何话来,心难受得快要难以呼吸。
  俊流的脸上看不出太大的情绪,一直都是平和的样子,他接着问到,“好了,我们不要把时间用来伤心,你还能呆多久?”
  “一、一个小时左右。”爱米深吸了口气,尽量平稳住心情,原本她就不是个爱哭的女孩,因为家教从小教导淑女不能在男性面前情绪失控,让对方见到这种样子真是太丢脸了。
  “你说过,要送我一盆花,是蝴蝶花吗?”
  “蝴蝶兰!”爱米这才记起来,那天因为忘了将晒太阳的花盆移进室内,它一个晚上就冻死了,这件事便不了了之。
  “我一直惦记着呢,因为想留下一点你送给我的东西,你看,我现在的房间也很单调,”俊流在她的搀扶下慢慢地移动到床边坐下,“我每天从窗户望出去都看到楼下园子里开了很多小花,我们一起下去走走,你移栽几株送给我吧?”
  他说着四下张望一番,拿起了茶几上一个大的水杯,“暂时先放在这个里面。”
  “现在吗?外面又黑又冷。”她犹豫地说着,惟恐对方刚刚有了起色的身体受不住夜风的侵扰。
  “我倒是想出去透口气,之前在爱丽舍庄园,就是因为这个被锁在屋子里两星期,现在又伤了腿。”他说着扬了扬包着纱布的右手。
  “那你先穿衣服,把毛痰裹上,我去推个轮椅来。”爱米急忙满口答应下来。
  3
  “爱丽舍……”
  齐洛喃喃自语着,略微倾斜机身,望向下方广阔郊外平原中那一小块死寂的残局,曾经被点点灯光晕染成橙黄色的建筑群,几日之间就冷却成荒废的残垣,未留下一丝活动的迹象。
  他强迫自己不再去回想当日向手无寸铁的活人疯狂开火的场面,以及盘踞在脑海里俊流一闪而过的背影,开始与同伴搭话。
  “已经都转移了,去了哪里呢?”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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