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60:NightWalker(夜奔者)(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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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给他画了许多无法兑现的大饼,甚至不惜肢体挑逗,最终成功钓住了他。布雷德利是个寂寞孤单的男人,最初见面时,我已远远见到他的身影,会不会因身高差异过大,他会扭头就走呢?幸运的是,他对我一见倾情,不论我要求他作什么,这个人都会立即搁下手上的琐事,争分夺秒跑来相助。」大长老仰望着天顶,眼中泪花荡漾,她将变色龙在墻皮上摁熄,叹道:「日久见人心,在不知不觉中,我被他的热情感染,于是成了一对真正的恋人。」
  就虫子女人而言,最难跨出的一步,就是献出自己处子之身。作为曾经的圣维塔莱,终日都将自己视为男性,除非付出沉重代价割袍脱离,否则终其一生也不可能接触到现实社会。而药店老板之所以干了那么多阴暗勾当,正是贪婪着她的肉体。康斯坦丁久拖不决,最终在月垄圆屋与之茍合,当尝过禁果后,从此一发不可收,俩人变得如胶似漆。
  「那个场面,实在是相当刺激,相当惊艷。」我回想着魔魘里发生的那一幕,不由碰了一下奥莱莉的指尖,凑近她耳旁低语道:「别去瞎想,那是你这种人无法理解的。纵然是我看过后,也是脸红耳赤,止不住的亢奋。她所谓的茍合,简直能用变态两字来形容。」
  「那种感觉,太美妙了。我想生而为人,本该沉浴欲海。多年来我实在太傻了,居然与剑盾成亲,终日活在无尽的廝杀中,一心期待自己能被篆刻进丰骨碑。随着时间流逝,过去诸多不快也被淡忘,我学会了打扮自己,跟着肥皂剧学会了取悦他人的口吻,布雷德利是无与伦比的,我深深地爱着他。」虫子女人边说边叹,忽然毫无征兆地掐住我脖子,怒不可遏地唾骂:「可是,他被你俩毁了!尽管我通过时空线预见了这些,但远不及现实里那么悲惨!你们俩个猪狗不如的悍妞,怎会生性那么兇残?就从没想过会遭来我的报復吗?」
  「你先松手,有关这件事我俩常心怀愧疚,哪怕被他奸污也权当没发生过,除此之外还能怎么办?那你为何非要躲藏呢?若早些现身也不至于搞成这步田地。」我竭力辩解着,想要挣脱康斯坦丁的手,她身型巨大气力惊人,看得出她已很克製了,但依旧令我几近窒息。
  「如果可以,我早就跑来了道场,干嘛要故作神秘?十多天前,我被限製了自由,让尘民锁入地底牢狱,你说我该怎么出来现身?」大长老眼中兇光毕露,她不耐烦地打断辩解,叫道:「我再变态也变态不过你俩,即便现在你仍是死性不改,依旧在拿我取乐,不停羞辱!」
  我全然没料到康斯坦丁会忽然暴怒,原以为那副温吞水脾性是个忍气吞声的主,结果却刺激到她。身高超两米的女圣维塔莱一旦发威,连北极熊也杀得死,我这副屡遭暴打的残躯又怎会是她对手呢?猝不及防下,我被虫子女人高高举起,狠砸在床架上,顿时木器坍成一堆破烂。泅水之星见要出人命了,忙上来製止,结果连她这种百战之士也拖不开虫子女人。
  好在,康斯坦丁脾气来得急也去得快,她从愤怒中清醒回来,不由大惊失色,慌忙将我拽起。相比之下,她气不喘心不跳,而我只感腹部剧痛,双腿发软,刚站下又轰然斜倒在地。
  「你不知自己气力有多大吗?别说这个奄奄待毙的妞,即便换个精壮汉子也得翘辫子!」泅水之星一把拧住康斯坦丁的腕子,喝道:「你何故忽然失态?她也没说很过份的话。」
  「你觉得她有丝毫懺悔之心么?有时我多想作为莉莉丝们的大长老,亲手送这对鬼畜姐妹下地狱!但她俩是被魔将选上的人,我只能看着她们逍遥作恶!」虫子女人失魂落魄地跪倒在地,抱面痛哭起来:「在你们的思维里,我的人设就是邪恶本源!可是,又有谁真正倾听过鹡鸰悲鸣呢?布雷德利遭此劫难,是註定会发生的,但他也因此被彻底改变了!我只想平静的生活,与自己可以托付的人在一起,这个希望很奢侈吗?为什么恶人们反倒站在了道义的至高点,我却成了被讨伐的对象?这公平吗?我恨不能你们全都去死!」
  「我能理解你的心,康斯坦丁。就这场华宵之夜而言,我们任何人都不敢说自己是道义的化身,全部都是面目可憎!」天竺菊勉力撑起身子,拽住大长老的罩袍,抽泣道:「因为落难者的缘故,我似乎明白了你那颗孤寂之心,不论你有多厌恶,我都恳求能得到你的谅解。」
  「拜托,比起她我更讨厌你,别以为阐述自己与欧罗拉有交情,就在我面前大放厥词,你这个惺惺作态的贱货!」康斯坦丁冷笑数声,平復心绪坐下,说:「你可知道,为了这场仪式,我杀过多少人?除了莉莉丝原班人马外,至少还有十余名探班的泛世界走狗皆死于我利刃之下!我浑身沾满血污,是个毛孔中滴着贪婪与残忍的母畜生,你居然敢说了解我?」
  「好吧,我不懂该如何来安抚女人,只懂挥舞利剑冲锋陷阵。」奥莱莉见虫子女人油盐不进,不论好话歹话都打动不了,也略显无奈,只得躋身在她边上,问:「姐们,那我倒要问你了。既然你替尘民干了那么多坏事,也算是功臣,他们又为何将你囚禁起来?」
  「在我们这个尘世,埋头苦干之人往往得不到重视;而站在幕前的,又大多是些口甜舌滑之徒,只因他们有一副好脑瓜。男人也一样啊,布雷德利虽是名毒师,又长期浸淫在一个復杂的人际关系圈里,终日惶惶不安,他对谁都不信任,过着胆战心惊的日子。」大长老指了指自己,说:「在遇见他之前,我在网上接触过不少人,有些年轻俊美,有些脑子灵活,但他们有个共性,心思活络,并普遍沾染着喜新厌旧的恶习。甚至有许多人是出轨的丈夫。你想,这些不忠诚妻儿,视家庭为无物的家伙,你想他们为你执杖?根本是痴心妄想。」
  然而,布雷德利出现了,这是紫藤花下论坛唯一赤诚的男子,一旦对异性打开心扉,便会无限忠诚对方,甚至为她去干伤天害理之事,也在所不惜。虫子女人并非有古怪癖好,对于年轻男子也会心动,但他们给不了康斯坦丁任何安全感。随着时间流逝,大长老将药店老板视为珍宝,并发誓委身与他,往后脱离尘民后,俩人将找一处偏远角落组建家庭。
  「三月到八月这段和风细雨的日子,是我人生中最安寧的一刻。如果可以,我想让自己永远停留在夏季。随着统合完姐妹会,我也开始变得慵懒,甚至觉得照此下去,也算是个不错的结局。但该来的一定会来,我被派驻到此,本就有着特殊使命!」虫子女人哭红了双眼,呜咽道:「我也有七情六欲,我曾经也是凡人,之所以兢兢业业,只为了摆脱被人禁錮的命运。因此不论上峰有什么指派,我丝毫不敢懈怠,只求他们能最终放我自由。」
  五月上旬,长期保持沉默的尘民,终于给她布置下详细任务,那就是赶往奥古斯塔,在Appling郊外,也就是在221公路搞伏击,绑架一名大妞带去女神峰拷问。结果这件事被范胖知晓,他不停报警,劝说沙利文立即脱离,最终激怒了大长老。在某个黑夜,她带着枣核等人,潜伏去了吉普森死胖子住家,将其捆翻在床加以警告。而这次倾巢出动,却为被囚大妞找到机会,此人借着上厕所,用砖块袭击了牡丹,连夜逃之夭夭。
  尘民知道此事后,显得十分不快,并告诫她还有最后一次机会,那就是六月十五号,将会有另一名有价值的天赐之人途经此地,当被活捉后,康斯坦丁必须设法撬开她的嘴。可是,论说人倒霉喝水也塞牙,这个杏子偏偏比起前者更难缠,她拥有眠垄之心,并刚烈无比,时常拿自杀来威胁虫子女人。于是尘民们这才决定,利用华宵之夜搞镜元换心问出机要。
  「那么姐们,你们尘民费尽心力,最终问出机要没有啊?」泅水之星看着大长老伏地痛哭,掩着嘴偷笑,道:「嗐,为了一段无聊的感情,你至于那么付出吗?反正我搞不懂。」
  「你觉得呢?倘若连这最基础的一点都做不到,还堪谈什么将来与未来?你当真觉得自己很能耐,靠着大杀四方,就能将天赐之人劫走吗?当秘密供出,她也变得无足轻重了。」康斯坦丁逐渐冷静下来,她端稳身子,朝僵躺在地的天竺菊努努嘴,答:「所以,才需要她们自愿走进这座道场,去实施第二步计划。原本尘民高估了实施难度,所以备下了四头猛虎,等待与你们遭遇,并耗尽血本死战到底。事态真发生到这一步,今天会死许多人。」
  「你们的打算,我从魂镰口中获取了答案。原计划是趁势挟持住我俩,然后带去百花金坛,通过某种邪术套取出驍鷙和马特提利的蛇胚,来为你们谋事吗?」天竺菊捂着伤处,问。
  「当天赐之人被移往新道场,那么拷问事宜也就与我无关了。我原本的工作,是陪上笑脸,竭力拉拢这俩个恶毒婊子,稳住道场等待华宵之夜的到来。」虫子女人也许真像自己说的,对天竺菊满怀恨意,她连眼也没瞟她一下,依旧自顾自坐着感慨,道:「由于我搞砸过一次,尘民对我很不放心,所以他们找到软肋加以威胁,这个软肋就是布雷德利。」
  最后一棵残存的尸脊背道场完工当日,尘民们忙完琐事,临了将她留了下来。大长老不知所谓何事,正局促不安地在树瘤底下徘徊,祭台前紫气大作,有条身影冒将出来。在场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深跪在地。此物在人堆中瞧见了茫然的康斯坦丁,便向眾人挥挥手,说自己需与她秉烛夜谈,彼此交心。
  「这家伙是男是女?又是什么人?尘民的头目,或是主事人么?」奥莱莉端起手机,凑到她面前,确保每个字都能被话线另一头听清,问:「暗世界统管一切的人物是圣皇;泛世界推举的首脑叫四海航长;极暗世界的女王叫百花綺月罗,那么你们首领又叫作什么?」
  「类似于圣皇那种级别的人物么?就是魔将贝巴因啊,它并不是偶像崇拜虚化出来的,而是真实存在的人。尘民们不得提它名姓,因此也无人知道它的来歷。但魔将无处不在,又能廓清寰宇,它正是靠着精准预测,和完美布局,才能在单打独斗中成为数千徒眾的教主啊。」康斯坦丁轻声笑了笑,答:「即便你我今天的一对一答,它也早就看过。魔将告诉我,对你们不必隐瞒,它正是要借我这张嘴,以此昭告天下,让你们知晓尘民的存在。」
  两人独处,令康斯坦丁惶恐不安,但是魔将贝巴因却要她不必恐惧,更不必像他人那般拘谨,并给出了一个承诺,只要将马特提利和驍鷙骗进道场,就会放她离去。它的原话也许是这么说的,骚动的鹡鸰渴求自由的空气,即便肉身被囚,心却向往外界,那要留她何用?
  「但你一定会叛变,这就是结局,所以不论你现在如何保证,终究会将这场华宵仪式彻底搅黄。没关系,我的孩子康斯坦丁,这场仗尘民哪怕付出再多心力,处在人数的绝对劣势下,哪怕是我都难以取胜,註定将走向失败。」
  这条神秘身影随着沉吟,消散在磅礴的紫气之间,瞬间走得无影无踪,留给了虫子女人无限困顿。门外尘民再度返回时,见真神离去,便开始言词威胁。说若是她再次搞砸,那么就将药店老板当作血祭的活肉,倘若还想要有将来,那么就机灵些,乖乖听命。
  「睿智的魔将贝巴因十分宽仁,它安慰我说心无旁騖,全凭意志,按自己心路去走即可;而其余神使不论我怎么说,都已将刀刃指向了布雷德利,你说,我还有什么选择?」大长老仇眉恨目地瞪着天竺菊,叫道:「对,你俩是很无辜,但我一切的不幸都是你俩带来的!」
  时间来到了六月十三号晚间九点,天边滚卷着乌云,一场特大雷暴即将倾盆。从黄昏起,康斯坦丁的心中便生出无端烦躁,她缓步踱出道场,登上碉楼眺望着远方。在那一刻,她内心阵阵猝痛,顿时,两行热泪沿着面颊肆意奔流!欧罗拉,这个冥顽不化的笨妞,她死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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