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5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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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往事,关风收起了笑脸,他看过严少卿的资料,知道他父亲生前吃喝嫖赌,欠了一屁股的债,当时严家等着用钱还债,严少卿的母亲和姐姐身体不好,需要就医,还有个半大弟弟的学费也要解决,他会去当佣兵,多半是出于这些原因。
  「那时为了生活,恨不得把一天当四十八小时用,哪有闲情想苦不苦,现在再回想,都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就算苦,也没什么感觉了。」
  刚出狱后的那段时间,严少卿真是什么行当都做过,可惜没学歷,就算干一整天,也挣不了多少钱,所以他想到了去当佣兵,至少可以提前领一大笔钱,让家里暂时脱困,那时候会那样选择,有着对母亲和姐姐的负疚,还有自暴自弃,觉得像他那样的人,能活着回来固然是好,就算死了,能为家里解决一些负担也不错。
  不过现在他很庆幸自己能活着回来,否则他就不会认识关风了。
  「你……杀过人?」关风察言观色问。上次严少卿有这样说过,他想那应该是真的,不过怎么看都不觉得严少卿是那种人。
  「杀过,也差点被杀。」在关风面前,严少卿没什么好隐瞒的,坦言相告:「在外籍兵团里,最不值钱就是人命,作战时没有七情六慾,任何情况下都绝不可以放弃,更不可以投降,为了钱什么都得做,没得选择。」
  「面临死亡?」对于这个答案,关风并没有很吃惊,但心在一瞬间抽紧,明明严少卿此刻就在自己身边,却还是为他曾经面临的惊险处境心有馀悸。
  「死亡,我跟它天天见面。」
  严少卿这样说,完全没夸张,有时候死的战友,有时候死的是敌人,他自己也数次面临死亡,其中一次是在非洲雨林,他受了刀伤,失血过多,饮用水喝完了,战友还没到,偏偏每日下雨的雨林地带整整一天不见雨滴,高温加刀伤,他差点以为自己撑不过去,还好半夜下起了雨,他才算捡回了一条命。
  不过这些血腥的事严少卿不想多提,转过眼神,发现关风看自己的眼睛里有种难以言说的情愫,不是鄙视,也不是害怕,而是某种很沉定的感觉,像是怜惜,还有一种尊敬的情感,这让他很开心,打趣道:「你好像一点都不怕。」
  「我为什么要怕?」关风笑着反问。
  其实对于严少卿的过去,他也曾怕过,但那时他还没有完全了解严少卿,所以他才有那种肤浅的想法,而现在,他不会再那样想,他们的确是生活在完全不同世界的人,也许他这一辈子都无法了解严少卿曾经经歷过怎样的生死境况,但他觉得一个人可以为了家人做这么多牺牲,那他绝对值得自己去爱。
  「不过你发起脾气来还是很恐怖的,我一直认为那晚你出手很用力,可是在看到你打歹徒后,才知道你打我的时候连半分力都没用上。」想起两人决裂那晚的互殴,关风忍不住发出感叹。
  无心的一句话让严少卿立刻紧张起来,虽然知道关风在说笑,却还是有点沮丧,说:「那次是我太混了,你不会记仇记一辈子吧?」
  「我才没那么空闲呢,再说先动手的是我,你属于正当防卫。」
  关风已经把心结打开了,那件事他只是随口说起而已,见严少卿还在紧张兮兮地看自己,又笑道:「看你打人那么厉害,却怕杜子奇,被他几句话就蒙住了。」
  「我不是怕杜子奇,是怕你。」被取笑,严少卿叹气,「你要是被人揭穿老底,也会不舒服的。」
  「揭老底?」
  「就是我犯罪入狱的那些事。」虽然没什么大不了的,但突然被人提起,总不会好过,尤其对方还用那种鄙视的口吻说出来。
  「杜子奇提起你以前那些事?」关风愣住了,想了想急忙又问:「那有关佣兵的事呢?他也知道了?」
  「这个他倒没有提,怎么了?」
  关风摇摇头,心里隐隐觉得不对,见严少卿还在看自己,怕他担心,便转了话题,问:「你背上有纹身,也可以做佣兵吗?」
  「又不是军队,哪有那么严格?那些外籍兵团,只有你能打,肯卖命就行,才不会管那些无聊事。」严少卿说完,看着关风,脸上慢慢堆起曖昧的笑,「你好像对我的纹身很感兴趣,想看看吗?」
  他说着话,伸手解扣子,关风被他说做就做的行为弄愣了,急忙说:「这是医院,我们等回家再看。」
  「医院有规定不许脱衣服吗?」
  没有,不过……
  在关风表达不同意见之前,严少卿已经把上衣脱下来了,后背对向他,说:「我请当时最好的刺青师傅给刺的,是不是很传神?」
  上次时间很短,关风没有看清楚纹身,而且由于过于震惊,只留下刺青非常恐怖的概念,今天再看时,已经没有了那种想法。
  古铜色光滑肌肤上画着两隻交错飞腾的猎豹,豹的脊背上是略微扬起的双翅,戾兽颈首高昂,暗红眼眸暴瞪,有种将猎物撕裂的兇残,狰狞之风力透画间,接近于墨蓝的色调更加深了那份霸道气势,残忍生动,带着震撼人心的野性美。
  关风对刺青一点都不了解,印象中似乎都离不开青龙夜叉这类东西,不过他觉得严少卿的猎豹纹身比起那些要出色的多,伸手,顺着猎豹略微伏起的优美脊背线条向下轻轻滑动,感受兽类带给他的视觉震撼。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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