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清风拨云见月明(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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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储物戒,这东西太贵重,你还是收回去自己用吧。」
  芥子空间他当然知道,连活人都可以放,通常都是装开了灵智的药草或灵兽。
  「你那储物戒装点小零食还行,这次讲学要在那待上一段时间,随身灵器必不可少,你想天天拿在手上?」
  这倒是,储物戒空间小,随身灵器法宝甚么的不可能委屈它们挤在里面,否则闹起脾气来他也可吃不消。但话说回来,他有灵器法宝吗?上囚神台前,他丢了本命剑和一把上古焦尾琴,死之后这两样东西大概都被扔进魔神堑里了。魔神堑魔气繚绕,没了灵气滋养,又加上魔气侵袭,它们大概已经「死」了。
  顾元宗挑了一块芙蓉酥丢进嘴里:「这几日你准备一下,若须下山採买,知会我一声,我陪你去。」
  「不麻烦你了,我自己可以。」比起这个,沉莫若对山下发生的事情比较感兴趣。他将事说给了顾元宗听,顾元宗听后的反应却相当的平静,只说了一句:「你别多想。」
  沉莫若心里知道今日所见之事不是小事,能让逍遥岭还有那位出面的自然只有与魔族相关的事物。当年他躲避仙道追杀躲到魔神堑去,见过许多形形色色的魔物与魔族,大多嗜血好杀,唯有位阶较高的魔族长得与人族相似,也较为深沉忍得住杀戮。但即便能忍,也不代表他们向善,只是暂时对于杀人没兴趣而已,抑或是将提升修为视为更重,不屑参与屠戮战争去。
  修仙之人能够堕魔,主要是来自心魔的引诱,引出人心底最不为人知、还未被昇华的残虐性情。人的贪怒嗔痴,均是心魔喜爱的食物,越是有己私己慾之人,越容易孳生心魔,并且斩之不尽,动念即生魔。
  顾元宗似乎对山下发生之事颇为熟悉,然他不想多说,沉莫若也不欲多问。最后沉莫若推了顾元宗留夜的请求,回了自己的小院。
  在沉莫若离开之后,顾元宗从床底下找出一隻金色的木製小鸟,指尖灵气灌注,那小鸟顿时活灵活现的叫了起来。他将一封事先写好的书信捲成小管,系在鸟爪上,然后神情严肃地盯着金鸟往北边的方向飞去。
  七日后,往逍遥岭听学的日子到来,柳长歌来到沉莫若的住处向他道别。
  「我也走了,日后再见。」
  「你不跟我们一起去逍遥岭?」
  柳长歌斜了一旁自顾自喝茶的顾元宗一眼,嫌弃地抿抿嘴,「不了,我要上山採药。」
  既然是有正事,沉莫若也不强求。最后柳长歌目送他们登上云舟,也瀟洒地转身离开。
  这次悬壶门弟子听学,除去顾元宗和沉莫若,悬壶门这次派出的全是医剑双修的弟子,论天赋论实力论悟性不在常人之下,不过一行人中除了门主的亲传弟子外,修为均在顾元宗之下。沉莫若忽然有点明白悬壶门为何会答应顾元宗的请求──谁都知道这次讲学还有修为限制的,至少得金丹初期。想想,一个门派连几个金丹都派不出去听学,岂不是丢人现眼?难怪连他这个小人物都可以前去听学了。
  悬壶门的断代实在严重,无论是门主还是其他长老的弟子修为提升均缓慢,再加上二十年前的高野之战,悬壶门损失了一大批天资极好的弟子,自此一蹶不振,从五大门派中掉了下来,暂且排在第八。
  高野之战造就了许多大能,也抹杀了不少得道之人,更甚有许多小门小派直接消失在歷史的漫漫长河中。修真界大换血,与之的死对头也不例外,当时的魔界之尊被现无非仙尊联合当时十大门派的老祖,封于荒界深渊之下,十八重的封印堪称是修真界最强力的牢笼,并且能年復一年的削减魔尊的能力,使之再不能重见天日。
  自此修真界迎来难得寧静的二十年,人界也免于魔族侵扰的恐惧,过上海晏河清的盛世。
  然而闭死关的无非仙尊出关,诡异戏班子的行踪,说明除了魔族有復兴的跡象。
  仙尊生性冷淡并修无情道,但心底还是存着大义,放着天下苍生。
  修道之人戒断七情六欲,但不能没有苍生万物。因没有苍生万物便没有「道」,又如何修行?因此过往万千年之中,能够飞升的自然是以心中有苍生万物,以「道」化万物之人。
  沉莫若那日在山下撞见逍遥岭一行人追查怪异人事之后,他心中便有了猜测。
  奇怪的戏班子,身边跟着的小童……这是一种危机将近的警讯。
  至臻三年和高野之战前,他就见过这样的队伍,然后人间血流漂櫓,荒凉许多年。
  云舟之上,顾元宗闭眼调息内修,沉莫若趴在窗边看舟边翩飞而过的云雾,思绪起起伏伏,一下子想起了年少之时,一下子想起躲进魔神堑的那几年,一下子又感慨自己初作师兄教授功课的美好过往。歷歷在目,却彷彿已经过了一辈子的事。
  的确,重生在这个躯体内,囚神台前是上辈子的事了。
  「想什么?」不知何时,顾元宗已经结束修行,悄无声息地站在他身后。
  沉莫若愣了下,没有作声。他和顾元宗的修为差不多,怎么会一点都没有察觉对方逼近的气息?
  「紧张?不习惯与我同间房吗?」顾元宗在他身旁坐下,单手支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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