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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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以前就想说了,你啊,烦死了。」
  「又要开始哭的周遭人无所适从了?这一点也很烦人啊。」
  「本来就只是因为父母之间关係好才一起长大的,少了这一层关联,我们和陌生人没有区别。」
  画室里头,一幅幅摆放在周遭又缺乏脸孔的画顿时包围了姫彩似的,只要看过去,就会不断重复那一夜的情景。
  重复着,抹杀她的那一夜。
  那些无孔不入的声音传入姫彩的耳里,令她每吸上一口气都越来越费力与窒息。她不再如那日只是恳求,她站起身来环视四周,被更多的声响压迫的喘息起来,这让她开始胡乱的将画给扳倒,好像只要看不见那张脸,就再也不会被他吐露的话语所伤。
  那一张嘴,总是,说话不好听。
  「要继续抱着你的新娘梦直到什么也没有的溺亡也和我没关係了,从今以后不许再画我了。」在画室中央、方才姫彩画的那幅画上,传出了这样的声音。
  姫彩惊慌失措的回过头来,看着那幅作品上的冴就好像侧过身子了那样。
  就好像,要把摧毁她的那句话说出来了那样。
  「不......」踉蹌着向前,姫彩伸出手来想阻止这一切。
  然而,那道熟悉的嗓音早已经在她的身躯里回盪着,又一次的把她给震碎。
  「很碍眼啊。就那样消失吧。」
  「碰!」
  「哐啷!」
  惊慌失措的将画架给甩开,使之重重砸在地面上,那张最熟悉的脸庞、最冰冷的目光,也在画布倾倒以后,和切断视讯、转身离去的少年一样,没有继续出现在姫彩的视野里了。
  顿时,她变得相当平静。
  自手腕滴落的腥红,至少,是暖和的。
  现在想想,她大概是因为几天没有好好睡觉,所以才精神恍惚的做出了那样的事。
  从医院回来以后将无脸的画全部处理掉,姫彩在画室中静静的走着、端详着每一幅之后要展出的画作。
  低下头去,手上的纱布依然在那儿。姫彩看着受了伤的左手,她微微垂下了眼帘。
  选用的并非是惯用手,而是用左手将画架给甩开,是出自于对创作的手的保护吗?
  记忆里,冴曾牵着手背磨破的她走在回家的路上。
  一想到可能是因为眷恋那份温度而下意识护住了右手,自我厌恶便快要把姫彩给淹没。
  如果不被在乎,哪怕起恨也没有意义。对姫彩而言,当时说着让她消失的冴就这么将所有情绪的出口也一併封死,一定就是为了让她的情感无处在他身上移转或安放。
  偶尔,姫彩会在午夜梦回之中记起自己和冴说要用两人的画登上世界。也许这就是她不大喜欢入眠的原因。
  盘踞在胸腔的热意失了其名,转瞬间降了温的在身躯里头惶恐的流窜,至今都未能消停。于是,姫彩经常彻夜未眠的重寻答案,好像深怕晚了,那份刺骨就要将自己给蚀穿。
  她不想要,被空洞给支配。
  从回忆里头抽离,止住脚步时的姫彩已然停在裱了框的「盒子的潘朵拉」前。
  支离破碎的潘朵拉依然躺在那儿,从她完成的那一刻便一直孤零零的向左侧蜷曲着身子躺在画中的右侧,像是什么也搞不清的时候就已经成了这副残破的模样,又像是早已知晓下场却依然玩火自焚似的报应,姫彩从来没有要让人同情这个少女的意思。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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