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武里(4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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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么。”
  他喝尽自己杯里最后一滴酒,眉头微皱,像是忍受不了苦味,歉意一笑。
  那笑像极了她珍藏在回忆里的剪影。她家居民楼前那条破败胡同,写字桌前的暗台灯,沙滩海浪,图书馆,夜市钟声。她多珍惜那些剪影,痛苦至极的时候也不舍得放手。
  报时音乐响起,刚好十二点。
  姜宛突然就撑不住了,那段垮塌的记忆已经被侵蚀得摇摇欲坠。突然她站起身要走,许煦一把拉住了她。
  “我还没说完。”
  姜宛濒临失控的情绪又被拉回来,眼里没什么温度。
  “对,还要说七年前的事。你都知道多少?要求你才能告诉我吗?也可以。”
  她说着,索性坐到许煦身边,俯下身,像个穷途末路的疯子,纤白的手按上他西装裤,眼尾带媚,毫无感情:“还是说,你想要我跟你做?做到什么程度你能满意?深喉,还是后入?你们圈里那些更刺激的我也可以玩,只要留条命就行,你开个价。”
  “姜宛!”他难得没能控制表情,一把拉住她向下压的腰,眉头皱起来。
  “玩不起了?那你倒是说啊。”
  “我约你到CRU,是因为这是他们唯一不会监听我的地方。”许煦压低了声音,对她耳语。两人保持着那个女上的暧昧姿势,缩在灯光照不到的角落。
  “他们?”
  “听着,七年前的事,你不要再打听。我只告诉你,我唯一知道的关于那件事的内情,是当年死在南颂的二十个人里,所有外国人质都被当着其他人都面活活肢解,烧成灰,骨灰撒在湄南河,什么都没留下。”
  许煦的声音在她耳边响着,姜宛却毫无知觉。
  她以为自己在那一瞬间失去听力了。
  “所以,不管你在找谁,就此停手。”他声音压得更低,见她恍惚,又晃了她一下:“姜宛?”
  “不对。”
  “什么不对。”
  “你说什么都没留下,不是的。”
  那张明信片,在她父亲死后不久被寄到漠北支队,指名道姓要作为遗物送到她手上。但自始至终,寄送者的信息都是绝密。
  有人寄,就有人记得。有人记得,就会有死亡地。她要在虚空宇宙中找到那个锚点,凭借它,校正一切。
  “许煦,你也是‘他们’的人吗?”
  她突然抬头,与他对视。舞池里乐音节奏加快,这里显然是法外之地,没人管你杯子里放了什么,或是喝完会做什么。四周已经开始出现各种不堪入耳的声音,逼得人肾上腺素飙升。
  但许煦纹丝不动,眼神里浸了寒冰。
  许久,他才开口。
  “我人在这,你说呢。”
  姜宛忽然低下头,一口咬在他肩上。
  这一下咬得实在,血立即从白衬衫里渗出来。他嘶了一声,手还掐着她腰。直到她咬够了,才松口,唇角沾着他的血。
  她什么都没说,但所有情绪都写在眼神里。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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