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之上 第97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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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有薇和叶之南约在一家意大利餐厅见面谈事,她一进来,叶之南就知道她恋爱了。她和丁文海刚恋爱那年生日,也像现在这样轻松自在,从内而外散发光彩。
  乐有薇把来龙去脉都讲了一遍,除了古乐器和那件唐代螺钿紫檀五弦琵琶复制品,小粟野柏还有几十件尺八。路晚霞和小粟野柏能成为莫逆之交,也因最初相识时,她的尺八吹奏水平折服了小粟野柏。
  尺八是中国传统乐器,是吹管笛萧类的一种,因它长度为一尺八寸,故称尺八,它在隋代和唐代是宫廷乐器,并经由当时的日本遣唐使东传日本,至今日本正仓院还保存多种唐制尺八。
  宋代开始,民间的萧和笛等乐器逐渐取代了宫廷雅乐尺八的地位,但它一直被日本人传承和发展。
  20世纪70年代,美国人海山将尺八从日本传至美国,于是国际研究领域习惯性把它归为日本民族乐器。而在它的故乡中国,几乎被遗忘,乐有薇也是因为年少时和郑好练字,在诗书上看到苏曼殊的一句“春雨楼头尺八箫”,才知道这种乐器的存在。
  昨天,乐有薇刚到波士顿,收到小粟野柏亲自回复的邮件。他致力于复原古乐器,对壁画和岩彩产生浓厚兴趣,这半年他住在格里姆斯附近,有两个弟子陪同。他们近来很忙,10天后将会稍事休息,欢迎乐有薇前去面谈。
  格里姆斯位于内华达州,美国50号公路北侧,它是个考古遗址,山上有众多绘有图画的大圆石,是8千多年前当地居民的文化遗物,深具神秘韵味。
  乐有薇计划和小粟野柏初步谈过,再把情况反馈给叶之南。按她的估计,虽有路晚霞引荐,但想达成合作,恐怕下一轮就得有尺八演奏家等音乐人同行。
  前天,叶之南看到乐有薇的信息后,就和省博左馆长通了气,等乐有薇和小粟野柏见完面,他就去找省交响乐团和民族管弦乐团等机构协商。
  乐有薇谈完公事告辞,叶之南看着她离开,没有相送。唐莎的痴缠使他厌恶,他不能使自己成为这样的人。不当恋人,乐有薇就没有心理负担,交谈自如,来去也自如。爱他,让她痛苦,不如看她和别人好好过。
  楼上最角落的位置坐着唐莎,乐有薇离开,叶之南还那样深情地望着她,他心里的人竟然真的是她。
  慈善拍卖晚会上,叶之南放任别人攻击乐有薇,唐莎以为,一个男人爱你,就不舍得让你身陷流言中,但如果他本身就不在意流言呢。
  如果能少爱他一点,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痛苦?初相识,是去年深冬,欲雪的夜里,唐莎初来云州第二天。唐烨辰让手下的人为妹妹接风,唐莎嫌那帮人无趣,找酒店门童打听云州最有意思的夜店,对方推荐了tequila。
  tequila的dj是香港同乡,音乐很对唐莎的胃口,她纵舞尽兴,结交了一大帮朋友。
  午夜时分,众人喝酒玩骰子,一群警察从天而降。包间里有人吸毒,全体人员被带去公安分局。唐莎配合做了尿检,对方竟还不放了她,把她和一众失足女锁在一间屋子。
  唐莎平生哪遭过这种奇耻大辱,但国语不灵光,无法自证。事发之时,她喝到不大清醒,正和陌生男人吻得火热。
  再拖下去,更没好果子吃,男人指认了唐莎,交了罚款走人。唐莎暴跳如雷,后半夜,来了一个矮胖警察,唐莎困得脑子发懵,被问话时前言不搭后语,胖警察推搡她,在她胸前揉了好几把,还骂她贱货。
  雪落了下来,然后叶之南来了,那是唐莎第一次见到他。
  唐烨辰在电话里说:“我还在跟国外开会,我让阿南捞你,他叫叶之南。”
  叶之南这个名字,唐莎在香港时就听过。母亲关心唐烨辰在内地的业务,唐烨辰说:“叶之南很帮我。”
  唐莎没想到,竟是个极为英俊的男人,穿衣风雅漂亮。叶之南见她呆呆的,以为她被吓坏了,转过头,看向胖警察。
  一声闷响,胖警察身子一晃,被逼退几步,嘴角溢出血,可见挨的一拳不轻。
  陪同叶之南进来的分局局长向唐莎道歉,自然是事先得知了她父兄是谁。唐烨辰的飞晨资本出手搞定了几家破落企业,解决了工人的饭碗问题,避免他们走上街头讨说法,这种连政府官员都给几分面子的外商,开罪不起。
  雪落苍茫。唐莎身穿短到大腿根的紧身裙,外罩貂皮披肩,冷得起了鸡皮疙瘩。叶之南脱下大衣,披在她身上:“走吧。”
  车疾驰在深夜,叶之南把唐莎送到酒店。唐莎靠在房间门上,整张脸深深埋进大衣,深深感受他的气息。
  唐莎身材火辣,总穿被唐烨辰抨击为“衣不遮体”的服装,但在分局,叶之南没多看她一眼,他脱下大衣罩住她,她颤巍巍的胸脯,结实的大腿,都被遮挡得严实。
  一个在众目睽睽之下,为她袭警的男人。一个在单独相处的时候,对她极尽绅士风度的男人。唐莎对叶之南好奇,她大哥和她同父异母,根本不来往,她二哥性子冷,她父亲常年缺席,她最熟悉的男人都不是叶之南这样的。
  叶之南不是唐莎交往过最帅的男人,也不是最狠厉的男人,但他是最冷的一个。用“冷”这个字,其实不准确,绝大多数时候,他都是笑若天开的。
  得手了,就能放下了吧,但未能如愿,爱已成痴。唐莎始终没归还那件大衣,有些时候,她不着寸缕,把它当成盖毯,如同得到他的拥抱。
  她渴望被叶之南真切地拥入怀中,那个落着雪的深夜,他带她走向汽车时,拂去她肩头的雪花,已是两人最接近的一次。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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