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拾贰 心魔发作(上)(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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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记得洞房花烛夜他一席大红吉服,衬着那人的俊美英气,是彼岸花一般妖艳的完美无瑕;  她也记得他那时的无比欢喜和自卑,他别扭地不想让她看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甚至想拿发带遮住她的眼睛,让她好气又好笑;她记得他百余载如一日的呵护和关切,百余载岁岁的春花秋月,夏夜冬雪,她看见的万千种风景里,都有他的身影他的守护。
  他教过她下围棋,弹古琴,他教过她剑法。如果说尧初大人的剑是天破壤碎,鸿蒙初开的破万物破万法;那苏明衡的剑便是以命相搏,是置于死地而后生的决绝,是出剑抹喉的狠辣,是狭路相逢勇者胜的凛冽,血腥淋漓的暴力美学。一切记忆的片段都化作璀璨星海中的星点,虞姬感觉自己像是置身于虚幻的银河之中,一片黑暗里无数萤火虫似的光点围绕着她,点点都在细数那个人的一片痴情种种。
  最后有关他的记忆,停留在她心魔发作的那日。
  小鱼,上来。
  他在悬崖上,微笑着长身玉立于那棵最高的树顶上,面容俊美而英气迫人。墨衣的衣袂和他的乌发在风中翩跹纷飞,阳光在他背后形成神祇一般的金色圆形光晕,炫目得有些刺眼。
  他的绯眸灼灼凝视着她,蕴含着晦涩复杂的情绪,向她伸出手。
  来我这里。
  她在地下对他温和一笑,步步生莲地踏空走上树梢。快到他身边时,拉住了他的手,便被他就势一拉,使力迫不及待地扯入怀中抱住。
  你似乎很喜欢高的地……
  她的话都还没来及问完,他热切的唇即压了下来,含住她的唇瓣肆意地缠着她,带着如火的热情,深入而强势地堵住了她的话。她已经适应了他玉石一般清凉的体温,不会再有骤然被冰了一下的惊乍,于是温柔地回应了他。
  是啊。
  待到他松开了她,他的血眸里已经蕴满了宠溺的浓情蜜意,却依旧有什么压抑在眼底,他微垂着睫羽凝視她,拥着她没有放开。
  我以前很喜欢在高的地方,感觉毫无隔阻沐浴在阳光中的感觉。我对自己说,我不是天弃之人,你看,太阳也一样会把光芒撒在我身上,如芸芸众生一般。
  可是啊,在你之前,我的生命是冰冷的永夜黑暗,再温热暖炽的阳光,都似乎只是停留在我的体表,即使灼伤了我的眼睛,都照不进我的心里去。
  他怀抱着她坐在最高的树枝上,安静地晒了一会太阳,然后低头,在她眉心间再落下一吻。
  只有你在怀里的时候,我才能真正感觉到,沐浴在阳光下的安宁和温暖,所以,我的阳光是你,也只是你。
  ……
  她敏感地感觉到,他心里有事。
  这个男人平素都是少言寡语,即使对她,也很少有如此情感外露,愿意吐露心声的时候。
  我还以为,这是你作为一只鸟的本能。
  她没有问什么,只是如此玩笑了一句,顺从地环着他的脖子,将头靠在他的肩胛上枕着他,任他的手掌陷入她的长发中,轻柔地一下下抚触着。
  他低笑了一声,语音低沉而微带沙哑,在她听着是漫不经心地耳语,只是,他揽着她腰的一手在她没看到的地方紧握成拳。
  小鱼,今天来了玄武族的使者,带来的意思,似乎是白虎,玄武两族都有意拥护你做要新的妖皇,青龙一族也说,如果你愿意认祖归宗回他们族的话,他们也支持。
  她闻言,柳眉一蹙,然后按了按有些突突跳的太阳穴,有些无语。
  这样的事情,居然不是来直接问我,而是来和你说,还真的是……
  傻得没话说,这不是当我是你养的小宠物,事事都需要你来替我做决定的意思么。
  后面的半句伤人,她没有说出口,只是轻嗤了一声,撇了撇嘴,在心里安慰了下自己。
  算了。妖族没智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要不然不会明明实力比人族强不知道多少,还一直被压了好几个头,就不指望他们突然开窍了。
  ……
  额,不对。这句话把她自己和苏明衡一块骂进去了,她已经不是人族好久好久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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