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2)(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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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歌!祝久辞压着嗓子唤他。
  梁昭歌的背影翩跹远去,走到远处抬袖指指天上,祝久辞顺着看过去,一轮弯月挂在高空,高兴看着某只困在墙头的傻子。
  祝久辞委屈,在墙上坐好,双腿晃在前面,一下一下拿脚后跟磕墙面。好在国公府的府墙厚重无比,墙宽寸尺,坐在上面如坐高椅,也不觉硌臀。
  等啊等,弯月照啊照,祝久辞眼泪涌出来,那人当真把自己仍在墙上不管了么。吸着鼻子抬头,忽然意识到周遭一片安宁,没有捣乱的阿念,没有手忙脚乱的仆从,没有时时照念他的爹娘,没有那人翩跹的身影。他突然万分感谢这片没人看到的高台,在心中压抑太久的难过终于可以在无人看到的高处发泄出来,他收起腿脚,在高墙上环住膝盖埋首哭起来。
  为日日担惊受怕哭泣,为前途未卜的命运哭泣,为亲人朋友奔赴危难沙场哭泣。
  那些白日里不能表现出的脆弱,那些躲藏在将军之子名号下的不舍,那些作为孩子对亲情的思恋,作为挚友对朝夕相处伙伴的担忧,以及对挚爱的不愿与全城百姓分享的自私情感,全部可以在这无人看到的角落哭出来。
  他真的好怕,怕自己孤身一人。
  他真的什么都没剩下了,他所有的朋友,他的骨肉血亲父母,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全部都奔赴了黄沙白骨死生之地,在那万里之外与死神厮杀。
  他哭了许久,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得眼泪流干,终于他渐渐平静下来,潮水般的痛苦随着流逝的眼泪褪去,他不那么难受了,偶尔看着庭院抽噎。
  忽然被人揽进怀里,温润的指尖拂过眼角,拭去了一滴迟迟不落的眼泪,他被双臂紧紧锢住,后背贴上紧实的胸膛,温暖将他周身裹挟,那人下巴抵住他头顶,小公爷不肯下来,昭歌只好上来了。
  祝久辞鼻尖又一酸,忽然脸颊被人捏住,眼泪全被堵了回去。
  墙上冻了半日,脸颊倒还绵软。梁昭歌捏着玩。
  祝久辞没了哭意,躲闪开他魔爪,吸着鼻子道:你怎么上来的?
  昭歌抱着他侧过身子,旁边不远处靠了一架长梯。
  祝久辞惊惶,梁昭歌按住怀中乱动的人:没人发现,我偷搬来的。
  祝久辞松口气,转而想起那人弃下自己,此时开始秋后算账:你怎肯回来救我了?
  梁昭歌盯着自己指尖泪水,不揭穿那人方才明明哭得痛快,无奈顺着他道:昭歌晓得错了,一人回到西苑只觉冷冷清清,想起往日小公爷在时的热闹,昭歌着实后悔。
  祝久辞侧眸看他:肠子都悔青了?
  梁昭歌蹙眉,对他这没有美感的比喻感到吃惊,不肯点头。
  祝久辞怒了,昭歌不悔?
  梁昭歌被他逼得不行,委屈点点头。
  祝久辞笑嘻嘻又问一遍:昭歌意思是,肠子都悔青了?昭歌说来听听。
  梁昭歌纠结看一眼怀中小人,终于咬着下唇盈盈说出来:嗯,肠那处都悔青了。
  祝久辞哈哈大笑,看着美人吃瘪,顿时觉得墙头吹风无比美好。
  梁昭歌委屈掐他腰,祝久辞嗷一声继续笑。
  月儿弯弯,照了高墙上嬉闹的两人。
  咕
  小公爷肚子饿了么。
  祝久辞红脸点头。
  那咱回去吧,我顺道偷了些云片糕。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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