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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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间就到了年下。进了腊月,钟秦的应酬明显多起来。她只拣必须要去的出席,但就是这样,一周里也有叁四天都要在外头交际。
  终于熬到了腊月二十叁,这是个周末,钟秦难得空出一天,想起之前下雪那天爽了约,便打电话约陆辰一家去丁山看梅花。
  陆辰开了一辆七座的商务车来接她和钟珊,一车里坐了两家人,满满当当,一路上欢声笑语向城南驶去。
  陆辰和妻子袁源都是钟秦的大学同学,叁人性情相投,读书时就很要好,当时他们还和几个志同道合的同学成立了文学社,A市有个南湖,他们便常常泛舟湖上,读书写诗,喝酒饮茶,那真是无比快活的一段时光。那时候,钟珊想读书做学问,陆辰想当记者,而袁源的理想是当小学老师——她喜欢孩子。然而现实往往事与愿违,大学毕业,钟秦到父亲公司任职,陆辰出国,只有袁源还算如愿,她留校做了学校新成立的心理辅导室的老师。
  陆辰与袁源读书时就是情侣,他们结婚十年,育有一儿一女。哥哥安安读四年级,性格不像他们夫妻,小小年纪就很沉稳,妹妹乐乐刚上二年级,与哥哥完全相反,活泼好动,钟秦看到她,就想起钟珊小时候。
  而这两个小姑娘,一个十八一个八岁,居然也能玩到一块去,一上车,两人就钻到了后排,靠在一块儿看钟珊的手机,压低声音窃窃私语,时不时传来笑闹声,她们在看齐楚的一部新电影。
  钟秦坐在前头听她们俩说话。钟珊问乐乐:“你喜欢他哪儿?”
  乐乐“嗯——”了好久,说:“好多人飞来飞去,就他飞得最好看。”
  钟秦失笑。钟珊却似乎很看重乐乐的意见,“是吗?我之前倒没注意,我们再看一遍?”
  钟秦一边笑一边叹气,这个女儿,让她怎么能放心。
  钟秦跟袁源已经许久没见了,两人是闺蜜情谊,无话不谈,一见面就聊了起来。
  袁源性格开朗,因为长期从事学生心理工作,感情丰富,同理心极强。她短头发,小圆脸,由于生育体态微丰,面庞上洋溢着一个家庭和美、生活富足的中年女性应有的光彩。
  她正眉飞色舞地给钟秦讲那日吃火锅的经历。
  “秦儿,你订的那个房间位置绝佳,正对着湖心亭。下着雪,那景色真是……我当时就想起来张岱那篇小品,让老陆背,那么短一篇文章,他吭坑哧哧半天就背出来两句:‘莫说相公痴,更有痴似相公者’。还不如儿子!”
  “安安能背湖心亭看雪?”
  “一字不错!老陆年轻的时候还行,现在啊,除了体重增加,其他的全线退化!前浪啊前浪,马上就被拍在沙滩上。”袁源揶揄着丈夫,眼中满是一个母亲的骄傲。
  毕竟是被自己儿子拍,老陆乐呵呵地,“安安,给秦秦姨背一遍!”
  安安坐在副驾驶上玩魔方,闻言问父亲:“背什么?”
  “湖心亭看雪啊。”
  “哦,”小男孩专注地看着手里的立方体,“妈妈说了,不能炫耀。”
  他小大人似的,把叁个大人都逗笑了。
  “你别逼他。”钟秦对老陆说。袁源眼睛转了转,开始套自己儿子:“安安,你觉得给秦秦姨背书是炫耀吗?”
  安安一向听母亲的话,他想了想,放下魔方,转身向母亲点点头:“是。”
  “妈妈之前跟你怎么说的,还记得吗?”
  “嗯,妈妈说不能总拉着同学背书,他们背不出来会难过,如果他们家长知道了,回家会让他们更难过。”
  钟秦噗嗤一声笑出来,这都什么乱七八糟,她点了点袁源的额头,“你就这么教小孩子?”
  袁源一脸理所当然,“我可不想让安安成为其他小朋友的童年阴影。”
  钟秦笑着摇摇头,不得不承认她还有点歪理,安安确实是“别人家的孩子。”
  “不要说这种成长的关键期了,上大学那会儿,我天天跟你们在一块儿,有时候心里都难免羡慕嫉妒恨,不过那时老陆要是现在这样,我绝对不会追他到文学社。”
  老陆读书时堪称“才华横溢”,当年是袁源追的他,不过这么多年,他们两个的家庭地位早就倒了个个。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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