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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挑的总不会差,」她其实并无所谓,也不明白他一天到晚都在忙些什么,「就这个吧。」
  郑迎霖应了一声,扶着她躺在床上,举着香炉在她背上巡了一圈,然后放在一边的小桌上。
  「迎霖去为大人准备精油。」
  饶是纪如得看不见,他也顺从地行完了礼,然后才到刚才的小桌上,拿起瓶瓶罐罐做活。
  纪如得趴在床上,看着郑迎霖的侧颜,又想起了十八九岁时的姚心澹。
  不过他们两个其实完全不一样。
  心澹是陛下的掌上明珠,凤媛的孪生兄弟,才貌双全样样拔尖,从小就有一股子傲气。而迎霖出身卑微,从小在乐坊长大,低眉顺眼同吃饭睡觉一样是本能,对她连大声点说话都不敢。
  她第一次见郑迎霖,正赶上他出阁日的表演。
  胆小谨慎的乐师唯有碰到琵琶的时候,不再将自己埋在阴影底下。沉醉于乐曲之中,潇洒自如不管外界,明明还在弹唱艳曲淫词,却仿佛有侠客一样的飒爽豪气。
  如果把迎霖带回京城,送到贵公子们的花园里,会不会成为明日街头巷尾流传的八卦?在寺庙清修不肯出门的心澹,会不会主动过去见他?
  然而就算能再见心澹一面,她也舍不得把郑迎霖扔到那帮闲得无聊的少爷当中去。
  她知道男人最是善妒,从前心澹就吃了不少苦。眼红的人分不清他和迎霖,早些年积攒的酸楚可不是全要向迎霖身上泼?
  毕竟她也清楚,迎霖只在当年献艺的时候,与心澹的影子合得最紧。其他的时候,他们两个除了那副皮囊,完全没有一点儿相像的地方。
  「黄梦卿今早来见你了吗?」她装作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郑迎霖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刚睡醒就过来了。大人给他的首饰,我也托传令官送去了。」
  「你觉得他,如何呢?」纪如得又问。
  「乖巧得体,」郑迎霖犹豫着说,「我见犹怜。」
  纪如得轻轻点头。
  黄梦卿的心性确实讨人喜欢,平日懂得撒娇会来事,可察言观色的功夫又修炼到了家,正经时候绝不撒泼打滚。
  更难得的是,他虽然才十七岁,在性事上却不是个薄脸皮的,与调教过的军伎一样大胆,众目睽睽之下也乐意钻到她裙下去——
  郑迎霖在一旁打量着纪如得的神色,一下明白了她的态度。
  多年的自欺让他很快调整过来,坐到纪如得身边,倒上精油揉上她的后背。女人的身体也好看,曲线毕露,强壮如她也没有狰狞可怖的肌肉。
  武将身上难免有伤,他对每一处都记得清清楚楚。右肩是前年堕马摔的,左臂则是演练时被对手的长枪刺的。小腹处有一枚圆形的烧伤,小腿骨折过,绑着木板修养的日子里晒出的痕迹,现在还没完全消去。
  暖香中,纪如得身体早已经完全放松,郑迎霖要做的,便是把昂贵的神露揉进她的骨血里——这也是他最放松的时候。
  男人有些蛮力,适合做这样的活,纪如得却不肯让陌生人做,只准他伺候。力道对了,再温柔也难免吃痛,纪如得跟着就会发出呜嗯的声音,是平时察觉不出的小孩子脾气。
  「过了。」
  纪如得忽然说了一句。
  「大人?」他有些惶恐,马上减弱了手上的力气,「这样呢?」
  「不是说力气,」纪如得笑了,转过身来,将他的手夹在两腿之间,「是说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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