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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鹿差点打翻手里的茶杯,连忙低头向纪如微赔罪,「对不起,我……」
  「没事。」她依然是一副淡淡的笑容,和煦如叁月春风,「我问,月鹿愿不愿意与我回去,再尽兴。」
  「我?」
  「对,」纪如微掐了掐他的脸颊,压低了声音,如耳语般对他说,「这帮人粗鄙得很,我待着也不自在。不如到我房间去,我们找个清静地方,一起说说话?」
  —
  纪如微要和他说话,原来是真的要和他说话。
  一开始问了他家世的问题,他也一一如实回答了。确实是良家子,母亲是乡里的秀才。七岁上母亲难产去世,自己也就一直没能攀到亲事。
  他父亲一直不肯承认,说母亲生活混乱,鬼知道那次是哪个男人发的孕。可他身为主夫,没有好好照顾妻主,及时发现孕状不对,也是一宗罪状。这样家庭里出来的儿子,谁敢娶来持家?
  「明明长嫂已经生育两个女儿,都白白胖胖的……这本不该是儿子的错。」月鹿坐在床边,已经湿了眼眶。
  纪如微听说前因后果,松了口气,借着安慰月鹿,顺势将温香软玉抱入怀中,「也是你命苦,可你若是不命苦,一早嫁了人,我该去何处寻你?」
  月鹿被她搂在怀里,只觉得酒气浓香打在他身上,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我也有个弟弟,与你年纪差不多。」纪如微借着这话挑起月鹿的下巴,指尖在他脸蛋上乱划,「我家不讲男女,他和我们姊妹是一套姓名,叫做从衡,人称他叫鹤鸣,你听过没有?」
  「鹤鸣公子?」月鹿记起传闻中京城才子之首,好像就是这个名号,「写了云仙传的鹤鸣公子?」
  纪如微皱眉,「你看过云仙传?」
  「没……」月鹿赶紧辩解,「小的也就认识几个字而已。只是听别人谈起过。」
  「有狂徒借了阿衡的名号乱来罢了,那种书可不是他一个良家子能写的。」纪如微环着他的手臂又紧了一些,「二十多了,才刚寻到一个不介意的婆家,和你也算同病相怜。」
  她不舍得把侍郎和军伎相提并论,却把弟弟和自己视为同类。
  「从衡……怎么会是同一套的名字呢?」月鹿喃喃道。
  「嗯?」纪如微看他呆楞的模样,觉得有趣,「你果真不识多少字。「如」字是女旁,男人如何受得起。」
  「听说大人家里还有一位京城第一美人,」月鹿赶紧调转话题,「府上确实是……呃……群英荟萃。」
  「哈哈哈哈哈,」纪如微爽朗的笑容消除了他心里的一丝尴尬,「你可真是有趣。不过——」
  她捧起月鹿的脸,「你也没比宛仙差多少。」
  「月鹿身份卑贱,不敢与夫人相比。」
  「乖乖,」纪如微弹了他脸颊一下,「你怎么忽然提起我的侍郎,莫非——」
  莫非什么?
  莫非自己也想攀上她?
  不等月鹿仔细想一个回应,纪如微的手马上就不老实了起来,直往他身上乱摸。
  「别……」
  他嘴上抗拒,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她到底是回来「说话」的。
  「别什么?」她在他耳边轻笑。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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