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6)(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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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矩不以为意道:怪他醒得太巧,我们救他一场可不得收点利息。
  二人再无话,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伤员又将养了半把月,已是能蹦能跳,面子上看是个全乎人。病一日日好,气性也一日比一大,每日里变着法作孽。
  景哥哥,你要的果子我给你摘来了!栓子兜着一捧楮廉,跑得极欢。一不留神踩到石子,四脚朝天摔了个狗吃屎。
  被唤作景哥哥的人,墨发剃得乱七八糟,一处耷拉,一处支棱。头上缠了几大圈白纱,单露出只眼睛看路,上半身穿着墨色对襟袄子,下半身套着长袴,足上踩只草鞋,正百无聊赖的祸害地里黄花。
  此人正是剜肉流了两缸泪的硬汉罗锦年。
  他醒来因伤到后脑,前陈旧事竟一并忘了干净,只依稀记得几个模糊片段和名字里有个锦字,身上也没有能辨识身份的物件。王张二人犯了难,因拿捏不准哪个锦字,干脆定了景色的景。
  罗锦年嫌弃地拿余光瞥了眼栓子,半点没搀一把的意思:老王刚来了,让你以后没事别出去瞎跑。
  岁至年末,狄戎承担不起长时间作战,退意已生,但狼群绝不会空手而返,许多周边郡县惨遭劫掠,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小康县虽有狼王一张保命符,渐渐地也镇不住日益躁动的狼群。
  有传闻说,狼王已经派出大使与礼朝方谈和。
  栓子从小在泥巴地里摔打,跌倒了半点不在意,拍拍土站起,挨个捡起楮廉,送到罗锦年跟前,景哥哥你说的是不是这个?
  递到跟前来,罗锦年才肯赏脸看一眼,轻哼道:拿进去,老王让我们一起去他的草堂。
  说来也怪,罗锦年虽记不起自己姓甚名谁,家住何方。但常识和那股子娇纵劲儿反而一点没忘,就像不是失忆,是他自己不愿记起。
  这不,昨儿个又嫌弃洁齿用的粗盐不干净,指使着小栓子跑去找楮廉果洁齿。
  栓子是弃婴,吃百家饭长大,也没个哥哥姊姊什么的,乍一见罗锦年心中百般欢喜,真心将他当亲哥哥一样对待。
  两人一道往草堂去,罗锦年眼神下移,栓子人小个子矮还没他腿高,他恍惚间忆起从前好像也有这样个小矮子,就是脾气不大好。
  罢了,该记起时总会记起。
  草堂在视线里冒了影儿,罗锦年咂了咂嘴,直觉王老头儿没什么好事。虽然自清醒起与王老头相处不过半月,但他却总觉得这小老头贼兮兮,笑是不怀好意,不笑是图谋不轨。
  他思量半晌,终于想到王老头像个什么黄鼠狼!可不是吗,老成精的黄鼠狼。
  罗锦年和小栓子在草堂里随意找了个位置坐,居然来了不少人,稀稀拉拉能有小二十。
  过了大抵半柱香,王矩自二门绕出,踱步到主位坐定,清了清嗓子:老朽来迟,诸位勿怪说着又起身行礼。
  屋里坐的其余人也起身行拱手礼,无妨,王老事忙
  说不完的车轱辘话,罗锦年听得直犯困,加上脑子没好全,竟靠在椅背上睡了过去。
  小景,小景!此事你怎么看?
  半梦半醒间听见有人喊自己名字,罗锦年不耐烦的掀开眼皮,正对上王矩一对笑眼。他推开王矩,歪在椅子上,什么我怎么看,有什么事你们自己决定。
  王矩见他清醒,转身面向众人,狄戎近些天的不安分想必诸位族老都看在眼里,我们不能寄希望于狼王的保命符,这与坐以待毙无异。我等老朽死了也不罢事,只是王矩顿了顿看向栓子,沉重道:只是孩子们还小
  有一老提议:不如跑?
  又一人反驳:跑?往哪出跑,这周边别说方圆百里,千里万里都是狄戎人,跑出去被乱刀砍死?
  王矩眼神暗淡,整个人苍老了十岁不止:罢了罢了,都是命。县里还有些兵刃,都发与青年汉子保命吧。
  一直怏怏的罗锦年却突然开口:县中兵几何?民几何?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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