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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些什么呢?”
  “无非时局之类。”陈湖答说,“有时也谈谈民生疾苦。”
  “那不就是谈公事了吗?”
  “这要怎么看?如说我干预地方公事,我不敢,刘大令也不会听我的。不过县官勤求民隐,像我们忝为衣冠中人,当然要为地方上说几句公道话。”
  “此外呢?你有没有诉讼之类的事,托过刘大令?”
  “有的。”陈湖答得很快,“不多!大致都是受了冤枉的。知道刘大令还看得起我,特为来托。
  论起来非亲即故,情不可却,只好替他们跑跑腿。”
  这一路下来的供词,无懈可击。在刚毅亦无非只要了解他跟刘锡彤的关系,同时拿他的话跟沈彩泉的供词相互印证,发觉他自己并不讳言跟刘锡彤的交情甚密,反倒是沈彩泉似乎有意要把他们说成泛泛之交。
  其故安在?值得玩味。
  不过,此时却无暇去细想,翻一翻案卷继续问道:
  “葛家第一次进状子,报请相验,你正在刘大令那里?”
  “是的。”
  “刘大令有没有跟你谈到这件案子?”
  “谈到的。”陈湖答说,“刘大令问我——”
  “慢点!”刚毅突然打断他的话问,“刘大令是不是常常跟你谈他接到的状子?”
  这突如其来的一问,是陈湖所不曾意料到的。一直很畅顺的问答,第一次出现了顿挫。陈湖把他这句问话的用意想明白了,方始答说:“很难得。”
  “那么,何以这件案子问你呢?”
  “这要问刘大令。”陈湖答说,“偶然之事未可深究。”
  “好!题外之话,不必深究。”刚毅很深沉地说了这一句,回入本题,“当时刘大老爷怎么问你?”
  “刘大令说:一个豆腐店的帮伙,总不见得会有人谋他的财,怎么会生死不明?必是仇杀!我说,这姓葛的我认识,为人懦弱,从不敢跟人结怨的。刘大令就问我,那么是何原因呢?这时候,唉,”陈湖自怨自艾地叹了口气,“我不该多了句嘴,说,姓葛的死因,我不知道。会不会是他妻子替他惹的祸?刘大令问我:是怎么回事?我把葛毕氏平素的行为,略略说了些。”
  这问到紧要地方,刚毅自不容他闪避,紧钉着问:“你说葛毕氏如何?”
  “葛毕氏艳名四播,人人皆知,并非我造她的谣言。”
  “我不问你是否造谣,只问你当时是怎么跟刘大令说的?”
  “我说了些葛毕氏的艳史。”
  “何谓艳史?”
  高坐堂室的官儿,何能连“艳史”二字都不懂?无非是逼他细说,陈湖大感窘迫,结结巴巴地答道:
  “是,是葛毕氏不安于室的传闻。”
  刚毅却真是丝毫不肯放松,立即又问:“如何不安于室?”
  “说她有外遇。”
  “外遇是谁呢?”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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