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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杨乃武拿给她一包毒药,叫她分几次给葛品莲服下去。她问杨乃武是不是砒霜,杨乃武不响。”
  “意思是承认了?”
  “是的。”
  “我问你,葛毕氏说这话是在动刑以前,还是用刑以后?”
  “用刑以后。”
  “用的什么刑?”
  “记不得了。”
  刚毅突然发怒,大声说道:“来啊!拿棒子打!打到他记得为止。”
  沈彩泉知道自己话说错了。当时在场,能记得葛毕氏说的什么话,会记不得她受的什么刑?这话未免说不过去。
  因此急急喊道:“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想起来便可免打。沈彩泉实说,小白菜是上了拶指以后,方始供出砒毒。其实,州县官作威作福,有理无理,对犯人上了刑再说,也是常有的事。如今经沈彩泉这样先隐瞒,后吐实,弄巧成拙,反显得欲盖弥彰,等于告诉他人,小白菜经不起苦痛,信口诬供,不足为凭。
  这一段情节,过去反复推究,原已明了,此刻不过更作一番求证而已,关系不大。刚毅觉得最需要弄明白的是,刘锡彤跟杨乃武之间的恩怨。报复固为刘锡彤时刻在心的念头,但此人有贪墨的名声,而杨乃武从刀笔上挣来的不义之财,亦复不少。既然如此,刘锡彤就很可能抓住把柄,想大大敲杨乃武一下,只为所欲未遂,而案子放开去却收不拢,可又有许多漏洞,于是不断弥缝,便不断扩大,以至于演变成今天的局面。
  他觉得自己这个设想,是很合理的。要求证不妨从沈彩泉开始。想停当了便问:“杨乃武是什么时候传唤到案的?”
  “记不太清楚了。”沈彩泉答说,“大概是在葛毕氏招供以后不久。”
  “传唤是怎么个情形?”刚毅说道,“那时杨乃武是新科举人,你们大老爷对他应该比较客气,是派人去请他到县衙门里来说话呢,还是直接出票派差人去传唤?”
  “是直接出票派差人去传唤。”
  “杨乃武来了没有?”刚毅问,“是马上就到,还是隔了一段时候才来?”
  “是坐轿子跟着差人来的。”沈彩泉答说,“跟刘大老爷在花厅里见的面。”
  “你在不在场?”
  “在场。”
  “刘大老爷说些什么?”
  “刘大老爷把葛毕氏的供状拿给他看,问他怎么说,”沈彩泉回忆了一下说,“杨乃武不承认,不但自己不承认,还怪刘大老爷不该对女人用刑。样子是很回护葛毕氏。”
  “啊!”刚毅很注意地问,“刘大老爷怎么样呢?”
  “刘大老爷很生气,马上就端茶碗送客了。”
  “没有什么要收押,或者要他交保的意思?”
  “没有。”
  “有没有另外派人去看他,劝他说实话等?”
  “恐怕没有。”
  “怎么叫恐怕?”
  “因为,”沈彩泉说,“因为我不晓得。也许另外派了人去,也说不定。”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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