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卡农的月夜(4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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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如果我会中文,就能知道哥哥说的是什么。如果我会弹琴,就能知道哥哥的琴声表达的是什么情绪。”琥珀张开左手,“可惜我的手小,学不了钢琴,只能改学小提琴。”
  “那首曲子叫什么?”盛骅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身去了阳台,站在黑暗里问。
  “柴可夫斯基的《悲怆》。”
  书记的太太唏嘘道:“那小哥哥怕是听到了什么不好的消息吧。你们后来就再没遇上吗?”
  “姑姑是刚搬去那边的,和邻居都不熟悉。她告诉我,在我走后,小哥哥也离开了。他家的房子空了一段时间后,换了新住客。几年之后,我姑姑一家也移民去了法国。”
  “以你现在的水准来评价,他的钢琴弹得怎么样?”盛骅又插了一句。
  琥珀沉吟了下,回道:“我入行至今,像他那样的年岁,我没见过弹得比他更好的。”
  她以为盛骅会嗤笑或反驳,说她太夸张了,一个小男生能弹得多好!可她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夸张,小哥哥真的弹得很好,每一个音都像是有生命、有画面的。
  出乎她的意料,盛骅沉默了。
  书记的太太咦了一声:“按你这样的说法,那他现在应该也是大钢琴家了,你们在一个圈子里,总会遇上吧?”
  琥珀也这样期待过,也刻意寻找过。每一位中国钢琴演奏家她都会关注。曾经她以为许维哲是小哥哥,接近后发现不是,年龄不对,成长经历也不对。可能是许维哲身上有某种和小哥哥相似的气息,让她觉得亲切,两人成了好朋友。
  “难说,你以为成为钢琴家很容易啊,要有天赋、有毅力,还要有强大的经济支撑,少了哪一样都成不了事。”书记起身去厨房烧水,准备下饺子。
  “姐姐,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小哥哥,会嫁给他吗?”糖球觉得这个结尾太潦草,他想要一个明确的答复。
  “他应该早就忘记我了,我怎么嫁啊?”琥珀笑了。何况这种感情是不是爱情她也不清楚。大概不是吧,一个六岁的孩子懂什么,她一直记着,可能还是因为那两个月的经历太不寻常了。
  “他要是记得,你就嫁?”盛骅走进客厅,表情是一贯的淡漠。
  四目相对,琥珀耸了耸肩:“没有如果,没有要是!”
  “我忘了,你不相信爱情,你是不会嫁人的。”盛骅越过她时,突然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然后大步走向餐厅。书记的饺子出锅了。
  琥珀冲着他的背影恶狠狠地挥了挥拳,糖球笑得在沙发上翻了个跟头。
  书记真的给琥珀准备了叉子,饺子也像传闻中那样好吃。为了不辜负书记的好意,琥珀吃了一大盘,还喝了碗饺子汤。书记说了原汤化原食,这样吃再多,也好消化。但琥珀还是撑着了。
  书记让盛骅送琥珀回华音,盛骅背过身,一脸为难道:“我今天不回华音,得过去陪江老师,他明天晚上要和维乐彩排。”
  书记和他耳语:“那你把我的饺子还回来,我今天可没请你,你是不请自到。”
  吃人家嘴软,盛骅妥协了。
  车停在地下停车场,盛骅问琥珀是一块儿下去还是在路边等着。琥珀说她等着。车开过来的时候,盛骅看到琥珀仰着头在看天,看得很专注,车停到身边她都没发觉。盛骅也跟着仰起头,太多的霓虹灯遮住了视线,在城市里是看不到星星的,即使是晴朗的夜晚也不行。今天天上没什么云,月亮也不好,弯弯的,窄窄的,像夜空里的一小撇,真不知她在看什么。
  一阵夜风吹过来,琥珀打了个喷嚏,这才看见了盛骅的车。她本想坐后座的,可盛骅已经探身把副驾驶座那边的车门推开了。
  “刚刚那朵云叫什么?”小区的车道窄,盛骅小心地行驶着。
  琥珀答非所问:“你知道火星冲日吗?”
  “说说。”盛骅一抬眉。
  “这一天,火星和太阳分别位于地球的两边,太阳刚一落山,火星就从东方升起,而等到太阳从东方升起时,火星才在西方落下。如果这一天恰逢月全食,那么月亮就是红彤彤的,特别大。据说每隔十五年才会出现一次这种神奇的天象。”
  “你见过?”
  “是的,我和小哥哥在一起时见过。今年刚好过去十五年,不知道有没有红月亮。”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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