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新父(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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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陋的竹屋,烛火摇曳。
  内间隐约传来男子隐忍的闷哼。
  子珺有些焦躁的绕着床榻打转——随着靳温言腹中孩子月份的增长,她能离开男人的距离也在逐渐缩短。最近她的活动范围更是直接缩减到了一米。
  以子珺在华夏二十几年里塑造的叁观,实在无法想象靳温言作为男人该怎么生孩子。眼见着他肚子一天天鼓起来,子珺也愁的开始揪头发,好在她如今的状态倒不会脱发......
  终于,今天,日子到了。
  靳温言躺在床上,嘴里咬着一方干净的帕子,衣衫半解,露出腹部。他额间冷汗津津,目光涣散,散落的黑发凌乱的铺洒在身下,前面的几缕被汗水浸湿,贴在皮肤上,让黑发更黑,白肤更白。
  此时那裸露在外的腹部肌肤上,繁复的红色纹样渐渐显露出来。那红色像是用刀子精雕细琢,缓缓划刻而出,红的鲜嫩又糜颓,好似有血在纹路里流淌。男人似乎疼得很,皮肉都在轻颤,可怜兮兮像只被冷雨浇透的雀儿。
  那是最鲜活的生命,是最悚然的死亡,是最靡丽的艳情......那是生命与轮回的颜色。子珺被这瑰丽而残酷的美吸引了,着迷的伸出手去虚虚描摹着图样。
  新生的孩童发出了第一声啼哭,力竭的新父再咬不住锦帕。而一直在侧的子珺眼前一黑,栽倒下去,再一次陷入了无知无觉的昏暗......
  同一时间,擎凰寺。
  鼎铛玉石琉璃金瓦构筑出当朝护国神寺的一派繁荣。四面珠帘掩映下,一身华美祭袍的女子若有所感,抬头望向西南方向。
  “这是......”尾音轻轻落下,在袅袅梵音中散尽。
  回到西南某个小城的僻静竹屋里,外间正坐着个麻布青衫的女子,眉目间略有忧色。直到内间传出一身啼哭,破了这抹忧色。
  半炷香后,同样身着青色麻衣的男子从内间出来,“靳公子无事,生的还是个漂亮姑娘!”言语中满是欢喜。
  “那就好,”女子松了口气。“靳公子一个人......怎么也是难啊,唉......可收拾好了?我进去看看他们。”
  内间里,靳温言抱着婴孩靠坐在榻上,衣衫整齐面容俊秀,但仍难掩周身疲惫。
  “温言在此谢过两位。若是没有二位照拂,温言此番实在是......”
  “哎呀,可别谢了,你说了多少次也不嫌累!同为男人,我实在是看不得你这样受苦,你那妻主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简直......”
  “尹公子。”靳温言伸手抓住他的手腕,轻轻摇头,“是温言遇人不淑。公子不必脏了自己的口。这孩子,也是我自己要留的,同他人无关......尹公子莫要为了我沾染上脏污。”
  尹筑瞪眼看他,半晌,悻悻地抽回手来哼了声。“好嘛,我不说了就是。我也就是在这儿说说,又不会去外头叫嚷......罢了,不扰你清净。奶果我带了一筐给你放桌上了,不够了再来我家医馆要。”
  尹筑站起来,附身戳了戳婴孩的脸颊逗她。
  “这孩子生的可真漂亮,定是随了你!是吧,小漂亮?漂亮宝宝是谁呀~?”
  他最后轻掐了掐小孩子柔嫩的脸,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没人注意到,那孩子除去刚出生的一次啼哭,再没哭过一声,笑过一下。
  子珺再次睁眼时,只觉身子沉甸甸的,有种久违的踏实感,嘴里一股浓郁的奶味儿,周身暖洋洋的,舒服的一点也不想动弹。
  她抬起头来,靳温言的那张美人脸清晰地印到了眼里,还是高清放大的那种。
  靳温言头埋的更低,于是婴孩的小手终于碰到了他的脸。也说不清是哪个更嫩。
  子珺咯咯地笑起来。
  靳温言退开些许,眼里居然闪着水光。“我的乖宝宝……”
  “啊……啊!”子珺伸着自己短短的小胖手去够他,喉咙里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单音。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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