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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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驱虎吞狼固然凶险,但鹬蚌相争,只要拿准机会,便仍能从中得利。哪怕没了襄阳府的私兵,还有藏在应城里的兵马可用,待来日敲破飞狐口,长驱直下,江山仍是他的。
  襄王敛去念头:“如何说的?”
  “我们四处说,云琅在京里过得极好,鼎铛玉石、象箸玉杯,日日锦衣肉食,什么也不用做。”
  探子低声:“还说他穿的披风都是兔裘的,奢侈至极,只用兔子头顶到颈后最洁净柔软的那一片细绒,集绒成裘……”
  “不错。”襄王淡声道,“那些人听了,是何反应?”
  探子不敢说话,一头磕在地上。
  “叫你说就说!”连斟沉声,“支支吾吾做什么?”
  探子无法,咬了咬牙,只得如实道:“那些人听了,没说话,三三两两散去……”
  “只一夜。”
  探子跪在地上,绝望闭了闭眼:“这敕勒川下所有的兔子,便都秃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一夜间, 敕勒川的野兔拉家带口,连窝逃进了莽莽阴山。
  夜尽天明,烛火方歇。
  云琅在温暖的裘皮里醒过来, 帐内清静, 厚厚的棉布帘严严实实掩着,半点寒风也透不进。
  萧朔已起了身,靠坐在榻边, 慢慢翻着一摞本册,手边搭了条软乎乎的纯白兔绒。
  云琅不记得行李里有这东西,摸过来看了看,好奇道:“这是哪儿来的?”
  “轻车都尉今早来探你,一并送来的,说是替人转交。”
  萧朔道:“还有不少。”
  云琅愣了下, 探头望了望。
  桌上的确有不少东西, 一样挨一样, 被格外仔细地稳稳罗列搁着。
  上好牛皮鞣制的马鞍,赤红陶泥、亲手烧制的陶埙, 将军打马的彩人风筝。
  不知打磨过了多少次的狼牙。按草原的风俗, 穿了条细细的红线,镶了足赤金,找高山上佛宫里的大和尚开过光。
  ……
  能保少年人消灾解难、无病无恙,好好的长大成人。
  云琅静了一刻, 胸口微微疼了下, 扯扯嘴角:“怎么……”
  他想说话, 那阵疼却随着暖烫酸楚没顶地涌上来,叫他不得不先闭上嘴,也一并阖了眼睛。
  萧朔搁下册子, 伸手揽住云琅腰背,帮他坐稳:“原本只将军们猜测……襄王派暗探混进军中,散布了你的身份。”
  云琅隐瞒身份,一是为了不惊动剩下的金人铁浮屠,二是两人都在城外,城中无人镇着,尚得拿这个身份镇得住庞辖,叫他不敢关闭云州城门。
  要瞒着身份的,本就都是敌方对手。襄王一派太熟他作风,固然瞒不住,叫朔方军知道了,却也没什么紧要。
  将军们巡营时捉了那几个探子,一头雾水,全弄不清对面何必费了大力气处心积虑散播这种事,特地来替朔方军强心打气。将那几个探子捉起来打了一顿,便扔出营盘放走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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