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余庆(五)(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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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在破晓的白雾里离开了睢阳。
  银瓶做了一夜的噩梦,临走也没有和桂娘道别。
  她手里还有一部分细软,作为盘缠。祁王给她雇了一辆车,自己则骑走了番子的马,大大方方地出了城门,顺利得令人害怕。
  她以为祁王会先回苏州封地召回人马,然而他出了河南地界,却先在山东落了脚。
  起先时找了个客栈躲起来,没两天便听说睢阳乡下发现了两具锦衣卫的尸t,已经被狼吃得零碎。
  山上矮一点的地方,狼通常是不会去的,可见这灾荒的年月,连畜生也在挨饿。
  因为是在邻村附近的山域发现的,再加上本来也没有几个人知道他们存在的——二姑是个不起眼的老太太,那个赤脚医生也萍踪浪迹,早已不知所踪。官老爷也并没有怎么拷问出什么,只当做是遇到了流寇,遇难身亡,如今这也是常见的事。
  进了六月,大内默认了祁王的死亡,将锦衣卫撤离了中原,只留少数人马在苏州府继续追捕党羽。不日,内阁文极殿大学士裴容廷并谨华殿大学士苏成懋奉命代拟《诛李延琮诏》【1】,责其“纵其豺狼之x,徇其枭獍之心”,“悖慢朝章,扇动军旅”,“谋害君弟,名教之所不容”,尽管人已si无全尸,仍褫夺王衔,削藩离宗,贬为庶人。
  山东接到这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六月中了。
  银瓶用瓷碗捧着绿豆汤,一步一步上楼来了。
  房里合和窗打开着,窗外是清朗的夏天,才下过雨,一丝云也没有,蓝得像一块染布。窗边攀附着桔红的凌霄花,小小的缠在绿藤里,合着那蓝天,却有点妩媚的清新。
  窗下摆着只可以摇晃的逍遥椅,里面卧着个男人,瘦削潇洒的身段罩着天青长袍,比窗外的蓝天还要惹眼。穿着皂靴的脚一只踏在椅上,另一只搁在对面的桌上,仰着脸,脸上盖着一本书。
  银瓶看见他这懒散样子就有气,故意冷冷道:“来吃汤罢,李延琮——我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也有幸能叫上殿下的本名。”
  祁王——当然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勾着食指把书从脸上揭了下来,因为仰面倚着,是往下看,桃花眼只有窄窄的一痕乌浓,却也足够流光溢彩。
  他看清了是银瓶,对她的挑衅全不在意,反懒洋洋地笑了,“我也觉得我这名字不错,不给人叫太可惜了。喏,再叫一声我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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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这章会不会太啰嗦again(挠头
  看到大家都说心疼猪猪,猪生值得了哈哈哈
  【1】摘抄自《诛李乃诏》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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