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撒娇的一百种方式_174(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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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子衿在死手臂前蹲下身,伸手戳了戳,又道:“他是你很厉害的侍卫,是你的人。为什么要砍他的脑袋?你怎么这样呢?”
  “你要为他讨公道?”牯夏拉微微挑眉。
  虞子衿摇头,又戳了戳僵冷的断手,缩回白葱似的手指在衣摆上就抹了抹,
  “没人这样的。”他说:“他害我,又不是害你。他是你的侍卫,听你的话,她们说他对你忠心耿耿。别人有这样的侍卫,就不会砍手臂。你却砍了他的手臂。我不与你好,你没有砍我的手臂,也没有打我骂我。偏偏你砍了他的手臂,为什么呢?”
  他歪着头,白净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乱七八糟的言语其实真要问的是:对待敌人,你好吃好喝的供着。对待忠心不二的下属,你却如此苛求,动辄砍去他命根子似的手臂。为何呢?为何不护着自己人,反倒如此冷酷无情呢?
  虞子衿想问这个,牯夏拉是慢慢才品出来的。
  于是他笑了,笑出细微的声响来,惊得一旁下人瞪圆眼睛,又立即回神似的压下脸,偷偷摸摸地看他。
  牯夏拉仍在笑,眼帘盖下来,锁定在一截断手臂上,险些笑到端不稳手中的茶。
  怎会有如此的笑呢?
  虞子衿也被吓住了,一动不敢动。
  每每见牯夏拉全在笑,越是柔柔的浅浅的,底下暗涌的尖利碎冰与露骨残忍越是浓重。谁也搞不明白为何如斯温润的眉眼鼻嘴将凑出恍若恶鬼般的笑容,深意无尽。
  出声笑真是十年难得一见,眉目玩玩,眼中满是细细的笑意,然而像是苦笑,像是哭笑,又是无穷无尽的孤寂与落寞。
  牯夏拉,仿佛身处一个被汪洋孤寂包围的小岛屿上。他身姿挺拔、一动不动地站着,嘴角噙着不屑的笑,眼中净是瞧不上世间万物的孤傲。
  多像啊。
  虞子衿想着牯夏拉与玄北不愧为兄弟,这份世间少有的孤傲在漫长岁月里缔造出藤蔓,带刺,缓缓地,缓缓地将整个岛环绕起来。玄北的藤蔓粗心大意,倘若有人窥见它,小心翼翼地绕过它,便可以走进去,轻轻地抱住他。
  而牯夏拉的藤蔓更细腻,它啪遍每一寸土地与天空,最终化作百毒不侵百爱不准的屏障。牯夏拉不屑也不许任何人进去,他甘于孤寂,不需要他人的拥抱,更不要片刻的软弱。
  想着,又听牯夏拉道:“不止忠心而已,他情深我许久。为何砍他手臂?或许……不过闲来无事,试试所谓痴情罢了。”
  他这么说着,又笑得很柔,很残忍。
  ——牯夏拉,真的好可怕。
  虞子衿悄悄地退了一步,双手背在身后,小心脏颤了颤。
  他从未觉得牯夏拉如此可怕过,更胜过捣乱死老鼠内脏。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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