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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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朱和青黛都对这号人不甚熟悉,听虞妗说着便是一头雾水。
  “听说蒋母早年丧夫,一人将蒋韶以及蒋家大姐拉拔长大,常年从事粗重的活碌,落了满身的毛病,等蒋韶再大些,身子便彻底垮了,蒋家大姐年长十岁,因此,蒋韶的管制教养,除了书院的夫子,均是这位蒋家大姐亲自教导,”虞妗眸色微深:“能教养出蒋韶这般人物,这位蒋家大姐又岂能是池中物?”
  “如今这一手,和蒋韶如出一辙的字迹,更能说明她的不简单,不过她应该不知道我对蒋韶的了解不比她浅,她的算计,注定要落空。”
  第三十七章
  次日, 秦寰带领文武百官酬神祭天,虞妗并未如往年一般随行。
  她这些时日乏累得很,有时坐着批红也能睡着, 这会儿睡到日上三竿才掐着点醒, 磨磨蹭蹭的更衣洗漱, 又命膳房摆膳。
  等内外命妇都聚在桂宫外等候接见时,虞妗才慢悠悠的停了玉箸,复又漱口净面, 穿着象征身份的九凤朝服, 由青黛搀着, 光鲜亮丽的出现在中安殿。
  虞妗才在凤椅上落座,底下便乌泱乌泱跪了一片。
  “平身,”虞妗颔首:“青黛赐坐。”
  这三年来朝中官员并无新增, 是以今日来的都是些熟面孔,偏偏为首的两个却面生得紧。
  “福宜……见过母后……”见虞妗瞧着自己, 福宜陡然觉得有几分拘束, 站起身又行了礼, 一别三年,早已经物是人非。
  她一如当年, 而如今的身份更是高不可攀, 而她福宜, 从云端跌落, 化作尘埃碾作泥,如今从呼揭千里迢迢回京,虽还被尊称一声长公主,却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早已破败不堪, 再也端不起身为公主的高傲了。
  虞妗并不知她心中作何想,只微微一笑道:“哀家与你年岁相当,也并未当过几日福宜长公主的母后,长公主若是不介意,日后称呼哀家为太后便是。”
  笑话,她比福宜还小两岁,且两人自幼便不对付,她这冬日畏寒的毛病,还是因福宜才有的,若非当年有人出手相救,她哪还有命坐在这,听她叫这声“母后”,不管福宜膈应不膈应,反正她是挺膈应的。
  见着福宜,虞妗才想起来京畿府衙的大牢里,还关着个呼揭王子,呼延桀呢。
  福宜在秦宴回京后,又等了两三日,才在冯宣的护送下,便着押解呼延桀的军队进了京,本该大举宫宴为她接风洗尘,偏那几日朝中动荡,明眼人都知避其锋芒。
  是以福宜只是草草进宫与秦寰见了一面,又给虞妗请了回安,便老老实实缩在公主府,一步也不曾外出。
  虞妗倒是听秦寰提了几句,这福宜去了一回呼揭怕是受尽了苦头,飞扬跋扈的傲气被磨得一干二净,若非还是那张脸,怕是没人认得出那是当年极受皇宠的大公主。
  福宜出生时便借了生母惠妃的东风,惠妃出身并不煊赫,奈何嘉顺帝喜欢,一路从御书房的侍书做到妃位。
  依稀还听人言,嘉顺帝私下里答应惠妃,若她一举得男,便封太子,嘉顺帝给予惠妃的荣宠可谓是前无古人,据传先皇后便是被惠妃活生生气死。
  可惜半路杀出了齐漪这个程咬金,于千秋节上惊鸿一舞,看得嘉顺帝眼睛都直了,生生越过了册封的流程,当夜便宿在了宫里,次日便封了齐妃,与爬了半辈子的惠妃平起平坐。
  许是这次打击对惠妃来说堪比晴天霹雳,怀有身孕的惠妃自此一蹶不振,孕期也怀得艰难,好容易挨到了生产,偏生遇上了大出血,给嘉顺帝留下这根独苗苗便撒手人寰。
  出于对惠妃的愧疚,亦或是帝王那一点零星的爱,福宜一出生便被赐了封号,封地酉阳,千户食邑,公主府建在离宫最近的朱雀大街,与长乐宫遥遥相望,便是至今,宫中还留有她的寝殿。
  作为秦寰出生前,嘉顺帝唯一的子嗣,福宜的前半生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鼎盛时,齐漪也得让她三分,偏偏这般一个受尽偏爱的公主,为稳固幼弟的皇位,被自己百般爱戴的父亲,亲手送去了呼揭。
  如此想着,虞妗还有几分唏嘘,转头又一想,虞德庸也不比嘉顺帝好多少,当年他强送自己入宫,若不是靠着自己一步一步走到现在,如今怕是轮到福宜来可怜她了。
  与福宜不尴不尬的拉了几句家常,虞妗的目光落在了另一位生人身上。
  “那是蒋相爷的嫡姐,赵蒋氏,丈夫亡故后便一直住在蒋家,自蒋相爷为她请封诰命以来,除了头一回进宫谢恩,这些年一直在家中吃斋念佛,从不外出。”青黛在虞妗耳边低语。
  没出过门,意味着自虞妗当上太后的第一日起,嘉顺帝薨逝,她便从不曾进宫,怪不得自己从未见过她,可那日正是帝王薨逝,内外命妇皆要进宫哭灵,顺便拜见新后,这位赵蒋氏,是看不起嘉顺帝,还是看不起她虞妗?
  很明显,她是看不起虞妗。
  虞妗肆无忌惮的打量着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赵蒋氏,据说她比蒋韶还长十岁,如今瞧她这发髻斑白的模样,若说是蒋韶他老娘,也有人信的。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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