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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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藏必厚亡”,不但甚爱者有大费之患,“多藏”者亦有“厚亡”之害。人生存于天地之间,一饮一啄,无非性分所定。命中积累有善德,今生自然富贵;往生造恶所欠账债太多,才有今世的亏空贫贱。故人之富与贫,贵与贱,皆是自作自受,皆是依乎天理;寿夭穷通,吉凶祸福,莫不还其天数。甚爱者,空自费力;多藏者,空自劳心。
  财货乃天地赐给人类养命的物质,本是人人具有,得多得少,皆由自己往昔所积之福德厚薄而定,福厚财多,德薄少得,论功行赏,不分彼此。无天地万物,哪有人之性命?故有此身,方有此财;无此身,财亦不生。
  今人不明身与财货的来龙去脉,所以蒙昧昏沉,不知身与财货相较的关系,不知孰轻孰重,混迹人生。富贵者,皆由德善而生;贫贱者,由福惠不足所致,这是不易的自然因果法则,绝非宿命论。故人应先修善德,福财即生;假若德薄无财,而强占不义之财,多藏身外之物,则祸辱必至,灾害必生。身命且不能立,财亦不能保,终而人财两空,岂不悲哉!
  世间确有不知命者,不守本分,妄自贪图,见利忘义,心常不足;触境迷真,难除贪婪之意;积货囤物,必有被劫遭殃之忧;背取背夺之财货,困辱祸害必至。故所藏者虽多,所亡者必厚。所以养道之士,眼之所藏,不观华美之色;耳之所藏,不听邪乱之音;鼻之所藏,不闻异味之香;舌之所藏,不贪爽口之味;身之所藏,不有五陋之害;心之所藏,不起邪妄之思。眼耳鼻舌身意,藏养日久,则真炁流注,造化而生,无为无欲,德性真常。能藏于此者,我之精神,可与天地同长久;我之道性,可与太极同其体用,何有厚亡之患?
  【知足不辱,】
  “知足不辱”,是说常知足之人,少思寡欲,心地宽广,与人无争,心安理得。不仅不辱于身,反而身心受益。以上“贪名”、“贪货”、“甚爱”、“多藏”,皆是不知足之害。所谓“知足不辱”,乐天知命,顺受其正,不爱不贪,无欲无为,此便是“知足”之意。知足之人,衣不求华丽时尚,四季以能防寒、护体为利,以能换洗为足;食不求于百味,素食足以养身为饱;居室不求豪华,朴素足以安身为要;日用不讲高档,实用俭以养心。
  知足之心,视听言动,处处皆是;克己之功,俯拾即是,在在可守。能守此知足之心,必然身安而道泰,知足而常乐,超然于物外而自得,何辱之有?对修真者来说,在滚滚物流面前,能否守中知足,则是天道之试我也,所处如何?天知自心知。
  当今之世,物质生活享受不尽,此乃人类之福。可是世人有福不惜福,陷溺于“酒色财气”四大罪恶渊薮之中,福报过度享受,人心更加贪婪不足,无法节制,便偏入邪行,堕(duo)落孽海,终而造成“恶报”的结局,而自取其辱。
  “祸福无门,唯人自召。”人生在世一生的兴衰荣辱,都是自己的自种自收。过去的种种因缘已经造就,只能在今生消受;现在所作的一切,却决定着人生未来的前途。只要把握住今生为善修德,修心革面,一心持正,一气无偏,不造新业,重塑人生,即可改变人生运势的前途。今之世人福厚,所以人人只想“吃福”,不知惜福,更不知积福。岂不知福份如灯油,终有耗尽之时,如不抓紧修德积福,加油充电,一旦油尽灯灭,灾祸来临,自取大辱,到那时悔之晚矣!
  【知止不殆,】
  “殆”:音代,危险之义。“知止不殆”,是说凡事知足而止,心不贪婪,做到不使财利累及心身,不被声色乱耳目,就不会有危险。知足者,足之于心;知止者,止之于事。知止之人止于道,止于德;行当行可行之事,行有道德之事,止当止不符道德之行。对背理之事畏若探汤,奢侈之作不敢妄行,邪僻之情不敢乱纵。凡遇名利之事,当进寸而退尺,先人而后己,内谨而外慎。好恶之心不敢起,利欲之心不敢动,是非不争辨,人我不分别,惟时时止欲生悔,常知足知止,安然自在,哪会有危殆之生?故曰“知止不殆。”
  当今人类进入信息时代,社会的节奏明显加快,人们为了拚搏奋斗,终日精神处在高度紧张状态中,疲惫不堪。心情烦燥不安,苦恼不断,难以自我解脱。人们自己的心锁生锈,解不开烦忧。每天费尽心神,赚回了金钱,铜板相打,也带来了痛苦。无钱的人苦,有钱的人也苦,各有各的苦楚,许多烦恼都是从钱堆里跑出来的。既知如此,何不知止?何必在那些名利场的烦恼堆中,去拾那些沉重的包袱?口袋里拣满了石子当作财宝,还在那里关灯数钱,数一数二,岂不是太傻了些!
  修道的工夫,应从看淡世情,从放下人心处着手,事事止欲生悔,心必日日清静,何有危殆可生?若是紧抱着贪心不放,提着“重情多欲”的箱子,背着沉重的私心包袱,走起路来必然气喘息急,脚步不稳,要达到“究竟地”,恐怕已经筋疲力尽,昏昏欲息了。放下一切,两袖清风,双手空空,身心自在,振翼可以疾飞,行走一身轻松。愿同修者更上一层楼,看天识地,参悟玄妙,心明如镜,性定如水,则天眼一开,心地上可以看见性中天,乘风步云,自有归宗之日!
  【可以长久。】
  “可以长久”,此句是说,只有“知足”、“知止”之人,方可以长久不衰。人之有此身,乃是水土火风之四大假合,身如水上之浮泡,命似石中之流火。
  人命虽有百年之期,但长寿者亦稀之又稀。今之世人,以短促易摧之身,日逐损性害命之事,倘若一息不来,真性倏然而离,一命告终,真灵又投于别壳。虽然荣居高位,禄厚千钟,家藏无价之宝,室有倾城之美,悉皆抛下,哪一件属君所有?正如先辈所云:“万般皆不去,唯有业随身。”以此观之,名有兴有亡,如过眼之烟云;利有得失,如电光之易灭,皆非长久之道。欲求长生久视之道,惟有知止知足,祸辱自不会有,危殆也不会生,其道自然可以长久。
  人类最大的愿望,就是健康长寿,生命幸福。生命的最基本物质就是“元炁”,这是一种隐态微观精华物质,是道的一种质态存在形式,是构成人体和形成生命的基础。《素问》中说:“天地合气,命之曰人。”故人之生命“气聚则形成,气散则形亡。”自天地至万物,无不以气为生。古人说:“得一可以毕万。”不知一也就不识万。
  万物盗天之气而长生,人盗万物之气以资身,人与草木禽兽俱禀阴阳而生。人能反照自性,穷本达始,明会阴阳五行之气,从天地之气中摄取精华营养,以养五气,盗万物之机以生。万物气散,人以盗之,人知摄取万物之真气以养形;更知顺天时,接天气。夺天地之造化,即能长生不死;盗万物之气,以助成道。若不明晓造化,则又被万物所反盗。如眼观五色,耳听五音,舌餐五味,醉饱膻腥,纵邪生淫,皆是反被万物所盗;而七情六欲即是被反盗的祸患总根源,是生命死亡的杀手。惟修心制欲,关门拒盗,才是求长生的根本。
  人能看清世俗,知长久之道,不以名利为广远之活计,不以货财为长久之事业。显微动静,戒之于未贪未爱之先;进退往来,守之于知止知足之后。功名富贵,不失其贞操;利禄货财,不改其节守。则性情之定理,愈久而愈坚;心上之操存,日久而日固。知止之理,可与天地同其常;知足之道,可与大道同其久。幻境之尘缘,方能看得透,大费厚亡则可免,不辱不殆乐悠悠,岂不美哉!
  【本章说解】
  人身是一小宇宙,与大宇宙有着直接的对应关系。人身是一太极之体,有性有命,有阳有阴,亦有太极之理。人身形体得天地之正气,与天地并立,为万物之灵,可谓至贵。既禀天命之理气数而生,就应当以全理顺之于天,循天道而行。倘若对天地不敬不畏,背天理,逆天行,妄贪财货,妄求虚名,其结果不仅亏天理,名与实皆丧,货多害必生。贪得无厌,不知其足,贪心不已,而不知其止,所以凶事随之,祸殃降之。愈趋愈下,日远日离,此谓之“自入邪径”,非天之所使,而是人之自招。
  “得名货而亡身”与“得身而亡名货”,此乃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观。崇尚名货之人,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为信条。岂不知“甚爱财不与物通”,“多藏货不与物散”,“甚爱易争”,“多藏诲盗”等事物之理,所以必然导致“大费厚亡”。
  本章经旨,是通言得与失的辩证之道,告诫世人认识:名利财货等身外之物,皆非长久可持,皆是过眼之烟云,切不可殉物而害真,因小而失大,以至于自取其祸辱。财货乃流通之物。天赐人以财物,在于养人性命。无财不足以养命。养命之财人人具有,其多少厚薄,皆因人之天份所定,不可背天理而份外去强求。财货之为物质,能养命足矣,何须贪多?何必厚藏?而悖阻物之流通之性。有此身,才有此财;无此身,何须此财?今之世人,皆不明身与财之份量,心迷目盲,故本末倒置,贵财而轻身。
  天道之理,至公至平,不偏不倚,富贵贫贱各有其理,各由其命。富贵者,乃是历世积德造善,而于今世所得之福报;贫贱者,乃是往昔造下的诸般恶业,德性亏损,而在今生之回报。所以贫贱富贵,财货多少,皆是为善为恶之果报,皆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的必然,与其说是天命所禀,倒不如说是一种自作自受。
  君子求财,取之有道,亦用之于道。若视财如命,贪之过多,聚之厚存,则祸辱必至,财与身皆不能保。世间为财害命者,因财而丧命者多矣。自古淡泊名利,听命自守者莫如颜回。人只知颜回之苦行,却不知其心自有至富至贵之乐处,所以他能见其大,而忘其小,无财而后自贵。
  学道之人,当求此等真富贵,才是修养有素之人。修真之人,应当摒(bing)弃得失之心,忘名绝利,大公无私,只在一个“舍”字上下功夫。不仅要舍去名利贪心,依此还当舍去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舍去一切非道非佛之心,舍去一切损德败道的妄心妄念等阴性杂质。损之又损,以至于无,才能“舍”出一个真心真我来。倘若不舍一切外尘,执于一法一物,贪功求胜,不可得者而去强求,知进而不知退,知往而不知返,必然病亡于得失之间。君子深知得失存亡之理,而不妄劳其心身,自然大道可得矣。
  清静章第四十五
  【大成若缺,其用不弊。】
  “大成”者,即天地生育万物而不遗,成就万物而不弃,此是天地的大成之妙。视之不可见,听之不可闻,无声无臭,无形无状,此是天地若缺的妙处。动静无端,往来不息,可长可久,可有可无,此是天地不弊的妙处。“弊”者,即毁败之意。圣人体天地之大体,用天地之大用,可与天地同功,故亦有此“大成若缺,其用不弊”之妙。
  不但圣人可以如此,天下之事物凡有体用者,皆可以如是。比如事之有成便有缺,物之有新便有弊,成与不成,弊与不弊,其妙全在于一个“用”字。用之善者,事未有不成者;用之于不善,事未有不缺者;用之于善,未有不新者;用之不善,未有不弊者。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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