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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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炕连夜烧了起来,灶上也烧着热水,灶膛里面埋着红薯土豆玉米棒,早上起来用热水洗漱一下就能吃,门窗上都订好了棉衣棉被还有大块的油布,挡住光线的同时,也挡住了无处不在的寒风。
  而住在外面的人就没有这么幸运了,搭建的那些草棚直接就被大风给刮飞了,这平原地区不比别处,连个挡风的地方都没有,想生个火都不行。最终,那些人都聚集在了那仅有的几间屋子里面,没有足够保暖的棉衣,也没有棉被,他们只能挤在一起,在屋子里面升起了火,围着火堆取暖。
  第二天太阳升起来后,村民们吃了早饭,各自开始忙碌,之前用的衣服什么的要收起来,冬天要穿的棉衣棉鞋什么的都要拿出来,省得以后再麻烦,地里面种的白菜什么的赶紧收起来,外面冻坏的一层要赶紧吃掉,剩下的藏在地窖里面慢慢吃。原本打算好要宰杀的鸡鸭什么的,赶紧宰杀了,直接就放在露天里面冻起来。将能够准备好的一切都准备好之后,接下来漫长的严冬,大家就可以没事不用出门了。
  而围墙的外面,传来了哭声。
  这个突如其来的寒夜,近十个人冻死了,主要是孩子。大人们能熬住不睡,孩子们却不一定熬得住,就在睡梦中死去了。
  这种天气,想要将尸体埋了都不行,地面一下子冻得跟石头一样,但是谁也不肯就将尸体这么留着,谁知道会不会被哪个饿疯了的人给吃了,就算没有,野外那些肉食动物也不是毛绒玩具。
  用不着做什么决断,这些人很快弄来了不少柴火,架了起来,将冻死的人的尸体火化了。
  几个失去了孩子的女人在火堆边上哀哀哭泣,另外一群人商议了一番,终于下了决心,带着之前猎取的已经收拾过的猎物,敲响了围墙上冰冷的铁门。
  村里的人也不敢直接开门,几个人爬上了墙头,大声问道:“你们有事吗?”
  一个明显是领头的人同样扬声答道:“我们只是想换点衣服被子!”
  村里的人明显很犹豫,哪怕之前暗地里面在诅咒,让这些外乡人冻死在外面算了,但是真要是亲眼看见的时候,谁也不是真的铁石心肠。
  不过,村民们的顾虑就是,要是让这些人度过了这个冬天,他们赖着不走了,那该怎么办呢?
  那个领头的见村民们没有一口回绝的意思,赶紧趁热打铁,有些低声下气地说道:“我们也就是在这边歇歇脚,我们本来是想要去安全基地的,只是想先收集了足够的吃的,好在路上吃,哪里想得到这会儿这么冷呢!”
  听到消息过来的疤脸嗤笑一声:“安全基地?你们消息也太过时了,那边早就满员了,安全基地原本的人都吃不饱,哪里还肯再收人!”
  领头的人咬了咬牙,哀求道:“乡亲,这边的情况,我们也知道,地不足,不过,不是还有原来的县城吗?等到开了春,我们就去县城那边开荒,绝对不在这里多留!我们只要挨过这个冬天就好了,我们就这么点人,挤在那边屋里,用不了多少衣服被子的!求你们了,我们这些大人,好日子也过过,可是孩子才这么点大,还没懂事就在受罪,我们实在是没办法啊!”
  这边说着,那边几个机灵的已经抱着半大的孩子过来了,这些孩子看着很是瘦弱,只比皮包骨头强点啊,这会儿虽说大人已经尽力想办法给他们裹得严严实实了,但是依旧冻得直打哆嗦,嘴唇都惨白惨白的。
  老队长双手拢在袖筒里面,眯着眼睛琢磨了半天,又看了看显然已经动摇了的村民们,终于开了口:“让他们进来吧,不过,不许他们带武器进来!”想了想,老队长又加了一句:“让孩子们都进来吧,可怜见的,真是作孽啊!”
  这边松了口,外面的人一下子喜出望外,虽说村里的人不许他们带武器,不过,就算带了武器又怎么样呢,冻成这个样子,就算你拿着枪,你指头扣的动扳机吗?只怕手都要粘在枪上了。
  铁门打开了,开门的几个人都龇牙咧嘴的,尽管戴着厚厚的手套,但是铁门上的寒意还是渗了进去,简直冻得人骨头都要变成渣子了。看见这关闭了半个多月的门被吱吱呀呀地拉开,几个人喜出望外,有的拔腿就往附近的屋子那边跑有,赶紧将孩子都先从屋子里面拉了出来,跟着那几个人进了村,其余的人虽然冻得直哆嗦,但是还是强忍着站在门口。
  第70章
  陈瑾和白靖刚刚也在看热闹的人之列,这会儿见了,陈瑾想了想,很快回去拿了一大堆的旧衣服出来,这些衣服他和白靖都已经不合身了,放着也是放着,不如拿出来给别人取暖。
  除了衣服之外,还拿了一兜之前放在灶膛里面烤熟的红薯和土豆,给了正站在门外的几个人,说道:“你们先分一下吧,这冬天还长着呢!”
  几个人连声道谢,赶紧抱着衣服还有那一兜热气快要散尽了的红薯土豆往屋子那边奔去,又有人去叫那几个还在哭泣的女人,陈瑾没有多看,拉着白靖的手,慢吞吞地往老队长家里走去。
  几个村民正帮着几个孩子搓着身体,屋子里面已经放上了大浴盆,几个女人将灶上一直热着的水倒进浴盆中,等到几个孩子总算恢复了几分血色,这才将他们放进浴桶里面。
  而有孩子的人家也翻出了孩子穿的毛衣棉袄,拿了过来,甭管对大人是个什么想法,看着这些瘦骨伶仃,面黄肌瘦的孩子,多半人都会产生不忍之心的。
  老队长他们也没有闲着,一边先盛了几碗还冒着热气的玉米粥,分给了几个人,一边开始琢磨着,这拿肉食换衣服被子到底怎么个换法。
  这种时候,别说什么大方话,生活早就逼得再慷慨大方的人都斤斤计较起来,这年头,就算是朱门,酒肉也臭不起来。
  陈瑾拖了一条有些瘸腿的条凳跟白靖一起坐了下来,一起看着那几个人带来的东西,这些的确都收拾过了,内脏去了,皮毛也被扒了,只不过,陈瑾想来,那么点时间也不够他们将那些皮毛硝制,那些明显腌制过的肉因为昨晚被冻了一夜,一个个硬邦邦的,简直可以当做凶器来用。
  陈瑾已经知道了这几个人的名字,领头的那个算起来跟陈瑾几百年前还是一家,也姓陈,叫陈栋,他说自己刚三十多一点,不过看着却已经半老了,脸上满是风霜之色,乱糟糟的头发里面也夹着一些花白,想必这两年过得也很不如意。
  陈栋这会儿蹲在地上端着一碗粥,大口喝着,喝完了差点没将碗也舔一遍,另外几个人也差不多,李三叔赶紧招呼了人又帮他们盛了一碗,陈栋喝着喝着,眼圈都红了,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这好久没吃过正经的饭食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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