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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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东集团首屈一指的名将陶侃,就这样被雪藏到广州了。他当然无法预知自己会在这蛮荒之地待多久,更无法预知将来自己会对国家社稷产生多大作用。现在,他所能做的唯有隐忍。
  王敦这么飞扬跋扈,不仅让皇帝和同僚心有戚戚,也引起了部分族人的担忧。王敦的堂弟王棱与王敦理念不合,常常劝其安守本分。
  王敦受不了王棱处处掣肘,便暗中挑唆部下将王棱刺杀了。
  江东ceo
  王敦位居江东集团最高军事统帅,甚至能随意任命不属于自己管辖范围的其他州刺史,可谓只手遮天。而他能拥有这么大权势,其实还是仰赖堂弟王导在内支持。用现在的话说,司马睿是江东集团董事长兼法人,王导则是大股东兼ceo。
  就在司马睿坐镇建邺、王敦在外征伐的这些年,身为江东首席重臣的王导都干了些什么呢?
  后世有些史家形容说——王导毕生只做过一件事,那就是竭尽全力协调江北士族和江东士族的关系。这话显然夸张,好歹王导还创建了“侨寄法”稳定江东政权,但从中也不难看出王导执政的重心。
  “永嘉南渡”期间,江东政权逐渐被北方士人掌控。王导要做的即是尽可能照顾江东人的面子,平复他们的情绪。在这方面,王导可谓花尽了心思。
  某日,徐州名士刘惔前去拜访王导。当时正值酷暑,刘惔迈步进了王导府邸,只见王导正裸着上身,肚皮贴在石棋盘上纳凉。
  王导抬头看到刘惔,嬉皮笑脸地说了一句话:“何乃渹!”这是一句纯正的吴语,意思是:好凉快啊!
  这副滑稽的模样,令刘惔哑然失笑。辞别王导后,有人问他:“王导这人什么样?”
  刘惔答道:“别的不清楚,我只听他一个劲儿地跟我讲吴语。”要知道,当时全国都以说洛阳话为荣,但身为江东首席重臣的王导竟说吴语,这一下拉近了他与江东人的关系。
  王导派遣下属巡察扬州各地政务。下属回来后向王导一一禀报,唯独顾和一句话都不说。
  王导问顾和:“别人都说完了,你有什么要报告的吗?”
  顾和板着脸答道:“我觉得您应该推行网漏吞舟的政策,而不是去苛察那些细枝末节的事。”
  这位顾和属于“吴郡四姓”中的顾氏家族的成员。他既是江东名士,自然要为江东人的利益着想。江东政权中的大部分官吏本来就被江北士人垄断,也就是说,眼下的局势是江北人管着江东人,顾和当然不希望政策太严。这句话点醒了王导。
  王导马上满脸堆笑道:“顾君说得对,说得对!是我错啦!”
  网漏吞舟,这正是王导毕生奉行的准则。
  一次,余姚县令山遐(山涛的孙子,山简的儿子)查出县里豪族虞喜(三国时期吴国名臣虞翻的后代)藏匿人口避税。山遐依照律法要处死虞喜。判决一出,顿时激起余姚县其他豪族的联合抗议。本来是虞喜犯法,可众多豪族反而向王导状告山遐判决不公。
  王导不仅下令释放虞喜,更将依法办事的山遐撤职查办。
  会稽太守何充为山遐申冤,这下,王导连何充也给罢免了。
  面对江东错综复杂的局势,王导这样做自是为了避免激化矛盾。虽然到后来,他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发展到纵容不法、姑息养奸的地步,但在政权草创初期,的确有利于江东稳定。
  说王导毕生只做一件事是夸张,如果真这样,他最多也就是个无足轻重的和事佬罢了。基本上,自司马睿初到江东站稳脚跟,再到把势力范围向西扩张到江州、湘州、荆州,这一系列战略布局,无不是听凭王导定夺。
  王导身为江东首席重臣,他的一言一行也都关乎政权的稳定。
  桓彝(yi)刚到江东时,对周说:“我因为中原丧乱跑到这里,没想到这里也是一片萧条,恐怕真没指望了!”
  可当桓彝去拜访过王导,并听完王导的战略规划后,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他又对周说:“我先前听人说王导不凡,今日一见,果然如此。王导真乃管仲(春秋时期辅佐齐桓公成就霸业的名相)再世,江东无忧啊!”
  不只桓彝如此,温峤也把王导比作管仲,司马睿更把王导比作萧何,足见其在江东的分量。
  王导不仅是江东首席重臣,更是天下首屈一指的大名士。
  有一年,财政入不敷出,国库眼看就要见底,只剩下几千匹粗布。可这些粗布根本值不了几个钱。
  王导心生一计。他拿出几匹布,裁剪成风格独特的单衣分发给同僚。随后一连几天,以王导为首的几个大名士频频穿着粗布单衣招摇过市。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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