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2 / 4)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开门的女人憔悴面容,脖子上有包扎的伤,短短数月,就像换了个人。
  钱丞艰难地开口,“我是来送你过去的。”他要把这样一个已经没了半条命的女人,再推进地狱。
  屋里还算干净,窗帘紧闭,开着淡白的电灯。他们面对面的坐在沙发里,茶几上的烟灰缸盛着满满的烟蒂。
  冯秋萍有些虚弱的说,“阿明,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他低着头纠正道,“阿丞……”
  她自顾自地说,“这次我要和保叔去泰国一两年,听说那边转账手续很多,我一直骗我老爸在香港商场打工,这是我的卡,你每月给他打两千块,账号写给你。”
  冯秋萍撕下报纸一角,伏在茶几上开始默写账户,头发垂在脸上,突然传来她的哭腔哭调,“我跟了他五年,没有功劳都有矜矜业业,到头来……是我蠢到死,信他有感情可以谈。”
  不用问,这个‘他’也是陈先生。
  冯秋萍递给他那张纸,“麻烦你呀……”他接了过去,她就起身说着,“你先坐,稍等我换件衫。”
  她回到房间,钱丞坐在外面等待,一直等到他第五次望钟,人也没出来,未免太久。
  “冯……carina?”他敲了敲门,没有回应。
  钱丞握上门把,房门咿呀打开,眼前横生鬼魅。
  她的身体悬在半空,吊在窗台上,好像用的是那天特地回去买的丝巾。地上一滩污秽,她的脚趾尖还在滴尿。
  他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想要呕吐,捂住嘴巴冷静自己。
  钱丞把她抱下来,躺倒在地板上,把手贴着她冰凉的颈部,再是胸口。活生生的人,变成一具死肉。
  他找到屋里的电话,拨出号码,以为电话那头是老文,“文,文哥……carina死了……”
  听见接电话的男人叹了一口气,他就确定不是老文。
  陈宗月低沉无情的声音说着,“call辆黑箱车。”
  然后,电话就被挂断了。
  钱丞握着听筒,慢慢放到座机上,不敢回头多看她一眼,愣愣地站了很久。
  天已晚,坐轮渡到达澳门,钱丞回到赌/场酒店,就见陈宗月朝他招手。
  他跟着走进房间,陈宗月随即按住他的肩膀,捏着威士忌的手,指着站在这里的两个女人,问他,“哪个更像?”
  钱丞转向她们,右边太瘦,非常像刚刚死去的冯秋萍。
  “……左边。”他更愿意回忆,那天站在渣甸坊路口,面颊饱满的漂亮女人。
  威士忌里冰块撞动,陈宗月给他留下一句,“送到保叔那边。”
  夜晚的弥顿道,严重灯光污染,席卷着市井气息。
  钱丞抽着一颗烟,路过一间卖供品冥币的店,又掉头返回。
  他脑海里忽然闪现,一个女人低头灭烟,她说,早点学好广东话吧。
  他不是不会广东话,有的时候不想说。这时,他对着店里喊道,“阿婆!冥镪几多钱?”
  钱丞向茶餐厅借了个油漆桶,蹲坐在楼与楼间的巷子里,点燃一张冥币扔了下去。 ↑返回顶部↑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