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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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冉靖这些时日也是辗转反侧,第二日徐夷则出徐府,正要按昨夜定下的计策,借着筹备丧仪的名义到京营笼络将领,将滕王的势力转移到齐王麾下。
  普通的士兵向来是只知徐家,不知君王,镇国公府让他们如何,他们便如何。徐家才是百年来同他们出生入死的同袍战友,皇帝算什么,在生死铸就的信赖面前,不过是两个毫无意义的字罢了。
  徐夷则被冉靖的人拦了正着,看马车上有露水的痕迹,想必很早就到了。
  冉靖从车上走下,显然一夜未眠,他闲话不多说,一开口便是:“今日无论如何和我去冉家,不然来日又回东宫,又找不到你的人。”
  徐夷则知道这些都是末节,唯一要提防的就是劝亲属们不能擅自行动,也和冉靖说了原委,冉靖将信将疑道:“你确定是在谢家?”
  徐夷则道:“确定,可您也要保证,不能打草惊蛇。”
  等到齐王根基稳固,才是营救的最佳时机,现在去要人,不过是软磨硬泡白费功夫,只要那些太子旧臣还有余念未消,冉念烟都是个绝佳的人质,一下牵制徐、冉两家,不如暂不理会,对方便没法用她加以要挟。
  京营一日一夜便可往返,陈青很忐忑地等待入夜。
  今夜徐夷则很可能晚归,他又能潜入南府和徐柔则相见,现在时局不佳,婚期后议,可他心里笃定,是他的迟早都是他的。
  慧明禅师也被请回南府,继续为徐丰则诊病,不过听南府的下人说,徐丰则最近精神一直不太好,明明已经能起身了,却不常起来,也不像往常那般,在病榻上依旧读书。
  陈青说,他大概是觉得疲惫,所以厌倦了。
  他指的是厌倦千篇一律的日子,而徐丰则真的是厌倦了,厌倦的却是自己,厌倦没用的自己,还要连累妹妹下嫁给狼子野心的陈青。
  说白了,他对陈家的认识仅限于徐征夫妇的说辞,对于父母,他向来是信任的。
  于是今天薄暮之前,已经能缓慢走动的他忽然提出要出去散步,下人都很高兴。
  他们扶着他走出院子,走近花园,走上假山,此时徐丰则已经能抛开搀扶自己的人,慢慢行走,下肢也不至于酸痛难忍。
  他看着假山,海棠花仅余绿叶,绿叶中隐约又青涩的果实,记得上次来时,这里还是海棠盛放,山上有小亭,不高,却可俯瞰南府风光,也可隐约看到北府的一些院落。
  那里堆满白色的物什,是为徐衡准备的,想来想去,自己曾经历多少人事变迁,光是徐家南北两府,就有多少人离去。
  今天,该是他了。
  没有他,柔则那不情不愿的婚约也可不作数了吧。
  其实他早就累了,一直是为了父母的期望才坚持着,到今天正好有个合适的借口。
  南府的下人就在亭子里,接二连三地说笑话逗少爷开心,少也不笑,他们也只能尴尬的赔笑,可当发现少爷的意图时,已经没人来得及阻止。
  他就在人们眼前离开了。
  陈青到南府时,看到的就是覆水难收的局面,毕氏伤心欲绝,几次昏厥,口中叫着儿子的名字,徐征捶胸顿足,见了他怒不可遏地叫他滚回去,再不要出现。
  “一定是你带来的什么劳什子禅师,用妖法迷了我儿子的心窍。”毕氏言之凿凿,“这些日子他便不对劲,一定是你做的手脚!”
  陈青百口莫辩,索性不辩解了。
  他侧头看向一旁的徐柔则,她不看他,紧抿着倔强的唇,这一刻他明白,一厢情愿的汲汲营营和两厢情愿的争取到底是不同的,任何变故都能毁掉他的用心。
  徐征到底是比妻子聪明些,看出了症结。
  “还不是你威胁柔则下嫁,是丰则不愿让妹妹受委屈,才……才寻此短见!”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看向徐柔则,徐柔则惊恐地抬头,茫然看向父母,继而是陈青,不敢相信自己成了间接害死兄长的元凶。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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