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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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钧一发之际,旁边一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捉住容辞的手臂将她的手指擦着门框拉了回来,下一刻,殿门便完全合拢了起来,它沉重的声音显示着若是刚才容辞没有及时抽手,女子那柔弱似是无骨的手指说不定就会被夹得伤筋断骨。
  动作的人是顾宗霖,他方才一直守在殿门口看着他们,直到容辞险些受伤才按捺不住出手救了人。
  殿门马上重新打开,谢怀章飞快的将容辞的手抢过来:“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顾宗霖的手微抬,却只能空落落的停在半空中,那一刻他像是丢失了重要的东西一般,手指无谓的微微收拢,虚虚一攥,却是什么也没抓到。
  他缓缓抬起头,面前的两人极其亲近的站在一处,影子都合成了一个,谁也没注意到他的失魂落魄。
  容辞的手被门框重重的蹭了一下,手背红了一片,掌指关节的地方有多处破损,看的谢怀章很是心疼,容辞却没有丝毫在意,她用力的推拒着谢怀章的胸膛,急的眼泪流出:“你让开,我要进去!”
  谢怀章却没动:“你听见御医说的了吗?太子很可能是见喜了,你还没出过痘,很容易被染上,就先在外面等消息,我亲自照顾他,一定……”
  容辞却流着泪摇头,一边挣扎一边道:“你别说了,我不走,圆圆病的那样重,我怎么能不在他身边?”
  谢怀章很轻易就能制住她,“你……”
  “呜……夫人你在哪儿!”
  圆圆沙哑又声嘶力竭的哭声从殿内传来,一声声的唤着容辞,让她的情绪更加激动,她的手指紧紧抓住了谢怀章前襟的衣服:“你听见了吗?孩子在叫我!他在哭着叫我啊!!”
  “陛下,陛下!殿下已经醒了,哭着正在找端阳夫人……”这是太医焦急的声音。
  谢怀章没有做出回应,而是将容辞紧紧锁在怀里:“你听话……”
  “夫人……呜呜……娘,娘!圆圆疼……呜……”
  容辞用力的摇头,听着里面圆圆的声音越哭越无力,开始还记得叫夫人,后来难受的紧了就一声声的喊着娘亲,那声音让容辞想起了他还是个婴孩的时候,时时粘着自己,每次见不到人也会又哭又喊,吵着找她。
  可那时候圆圆的声音是中气十足的,吵得人耳朵疼,现在他生了重病,本能的想找最为依赖的母亲陪伴,却连哭喊都透着虚弱与沙哑,她身为母亲与他只有短短数尺之隔,可偏偏被拦在门外连面都不能见,这种痛苦真是与剜心无异。
  容辞的脸被迫贴在谢怀章胸前,全身都动弹不得,只得紧抓着他的衣裳哭着哀求道:“二哥……二哥……我求你了,放我进去吧,儿子在叫我……我就看一眼……”
  谢怀章此时便如同铁石心肠一般,对儿子的哭声和容辞的哀求充耳不闻,只是用再坚定不过的语气重复:“阿颜听话,先离开这里,咱们的孩子会好起来的……”
  自己的孩子奄奄一息,容辞怎么可能听话,她用尽全力挣扎无果,眼泪却已经将谢怀章的衣襟弄湿,她的努力在谢怀章这里没有半点效果,渐渐便控制不住情绪,一边痛哭一边像疯了一般挣扎,双手握拳在他胸前胡乱的捶打:“谢睦你放开我!你听见没有!让我去看看他,你走开啊!!”
  她失去理智,情急之下喊出的竟是两人初见时他所用的化名,谢怀章的眼睛瞬间泛红,好似是有水光闪过,但面上仍然如旧,像是丝毫不为所动。
  谢怀章将她死死地摁在身前,容辞便在他的肩头用力咬下,他刚刚一直在圆圆温暖如春的房间里,只穿了一件家常的长衫,即使出来也没来得及添衣,容辞恼恨之下并没有留力,不过一会儿就尝到了血腥味,可谢怀章就像没有知觉似的纹丝不动,就这样任她打骂呵斥。
  反倒是容辞察觉到咬伤了他,怔怔的松了口,浑身像是瘫软了一般失去了挣扎的力气,接着在他怀里泣不成声。
  谢怀章心中又何曾好受半分,他开始还顶的住,后来察觉到怀里的女子虽不再挣扎,却哭得越来越凶,最后像是上不来气一般全身打起了摆子,开始剧烈的喘息了起来,他的脸色便狠狠一变,当即在容辞后颈的某处一按。
  女人的哭声戛然而止,她瞬间浑身一软结结实实的倒在他手臂间,谢怀章将她打横抱起,听着室内圆圆微弱的哭喊声,还是狠了狠心,抱着容辞去了正殿。
  刚才的一切被顾宗霖一丝不落的看在眼内,他低垂着头颅,脑子里混乱成一团,前世今生就像是一场荒诞无比的梦,让他浑身透着彻骨的寒冷,他想着容辞对皇帝那有些耳熟的称呼,想着两人紧紧相拥时的自然,直到想着她对太子宛如亲生一般的疼惜爱护时,不知怎么的就回忆起了他即使重活一世都不忍回想的前尘往事。
  ——他的妻子竟然这样喜爱孩子吗?他为什么从未察觉过?
  ——对了,是因为她从未在他面前与任何一个孩童相处过,明明……明明他们之间也曾有过属于自己的孩子……
  可那孩子又在哪儿呢……
  *
  谢怀章将容辞抱去了自己所居的寝殿,这里离圆圆的房间隔得不算远,但又不至于近的能传染病气,他将她安置在龙榻上,对紧跟而来的赵继达道:“你留在这里照顾好她。”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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