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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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他永远不会忘掉温哥华的冬天都多潮湿。
  他只是没想到,回忆起来,细节还是那么清晰。
  清晰到那天他干呕了几次,什么时候呕的,他都一清二楚。
  记得年轻的护士过来,说他流了很多汗,给了他一包纸巾。
  也记得那戴着口罩的白人医生问他:“疼不疼?”又说:“你在抖,这就对了。”
  当年的江湛,作呕到想吐。
  第一天结束,他在诊所外的花坛旁干呕了很久。
  所有的忍耐都在离开诊所的那瞬间分崩析离。
  会愤怒、会痛苦、会难过,会质疑自己的坚持、会想这所有的一切为什么不能早点结束。
  江湛:“会一边颤抖一边崩溃地想,她为什还没死。”
  而这样的治疗,不会只有一天,医院总是声称,他们的治疗是按疗程进行,一个疗程多少次。
  他被威胁着,又去了第二次、第三次。
  第四次的时候,他已经崩溃了,不用谁和他说任何话,只是坐在那里,都能让他觉得羞耻。
  他开始生理性的干呕、流泪,男医护的靠近会让他分外排斥,电流未开,他便开始抖。
  整个过程,母亲都在门外,都能透过那道没有任何视线阻隔的玻璃,把屋内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江湛抬起视线,和她对视。
  他真的恨透了。
  他不会再爱她了。
  “啪嗒”一声,江湛把零件扣好,声音全程没有起伏:“柏天衡,我现在真的不喜欢摆在窗前的那瓶花。”
  “我连温哥华都不想再去了。”
  而他把母亲的遗骨,葬在了温哥华。
  江湛没有说得很细,大致说了一遍,便回过头,低声道:“你现在能理解导演说的那些了吗?”
  柏天衡定在不远处,浑身发麻,喉结翻动。
  江湛把手里的零件丢开,伸手道:“要来抱抱我吗?”
  柏天衡无声地用力地抱紧了江湛。
  那段他错过的曾经,江湛终于亲口说出来了,以这样冷静阐述的方式,把他整颗心搅得稀巴烂。
  唯一庆幸,在他面前的,并不是一个支离破碎的江湛,江湛也不是电影里的陶雨,没有在一段没有克制的野蛮的关系中被折磨致死。
  是那么强大。
  也那么温柔。
  江湛的手覆在柏天衡脑后,侧头在他耳边轻声道:“我后来没去了,我妈在门口看了一次,比我还崩溃,把我带走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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