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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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字迹晾干,将“清单”折成小块,藏进公孙胜给她盛铜钱的锦囊里,贴身放着,吹灯睡觉,不一会儿就睡得香熟。
  不知过了多久,睡梦中听到外面似有车马之声。然后是几句人声对话。脚步声朝自己卧室走来,刻意放轻,在门口停住。
  推一推,门没开。潘小园还保留着没出息的平民习气:没遣下人看门,而是从内自己上了闩。
  她半睡半醒的,知道是武松应酬回来了。听他推了两下子门,感觉到上闩,却也没叫她,默默倚着门框坐下来。没多久,听到门边他微微的鼾声。
  她解气不已。叫你应酬。叫你“歌舞酒食”。活该露宿一整夜。
  然而等了一会儿,想象他蔫头耷脑的模样,终究还是心软,舍不得晾他在外面吹风。推开暖和的被子,凉凉的跳起身来,踮脚跑到门边开了闩,立刻又刺溜一声回到床上,把自己裹住。
  武松赶紧进来。过了一会儿,听他洗漱完毕,放轻呼吸,轻手轻脚地凑到床上来。
  她翻个身,给他一个大后背,故意装睡,被子也压身子底下,不给他。
  武松孤零零的躺一会儿,又试探着轻轻叫她一声,依然不答。老娘睡着了。
  再过一阵,他忽然动作,从后面把她搂住了。她后背一暖,熟悉的味道感觉飘进来,全身战栗一下子。
  感到他轻轻蹭她脖颈,捋她手臂,火热的手放在她小腹上,试探着往上拨弄。宽广硬实的胸膛贴着她后背,就隔一层薄薄的丝衣,单是这热度就让她手足发软。
  她咬紧牙关,坚持装睡。心里对自己鄙视得无以复加。刚刚最生气那会儿,还想着跟他分道扬镳,离了干净;后来见他回来,想着把他晾外面晾一夜完事;谁知就莫名其妙的把他放进来了,还让他上了床;不能让他再得寸进尺,呼吸压得慢慢的,还像模像样地打了声呼噜。
  武松又委委屈屈叫她一声,依然不见回应。只好把她搂紧,抱着个大枕头似的,自己想睡睡不着,便安心嗅她发间的香气。忽然忍不住轻轻笑两声。鼻尖埋在她颈窝里,又是两声闷闷的笑。
  呼吸吹在她耳边。终于忍不住破功,一下翻过身来,嘟着嘴问他一句:“笑什么。”
  他又笑两声,却不解释了,将她轻轻拥进怀里。
  等潘小园醒过来,天刚蒙蒙亮,武松已经不在,应该是到军营去巡查了。
  她还想着昨晚的事儿,心不在焉梳洗穿衣,刚描了一边眉毛,就听着外面一阵喧闹,有人在哈哈大笑,乱七八糟地聊天。
  知道约莫是梁山的兄弟们。武松这里的“府衙”人气儿不旺,于是门房和前院就开放出来,供兄弟们喝酒聚义,路过时歇个脚——依然是梁山风格,把这儿当他原先那个小院子呢。
  依稀听得外面在议论:“……武二哥……”
  她坐不住,赶紧匆匆画好另一条眉,信步走出去听。
  阮小七的大嗓门穿墙而入:“……武二哥昨晚真是痛快,哈哈,兄弟我也真他娘的去爽一把!——不过军师要哭了,哈哈哈哈……”
  孙二娘:“哭就哭,要老娘说,早该治治那帮子人……”
  正嚷嚷着,角门打开,大伙循声一望,纷纷笑着打招呼:“嫂子啊……”
  只有孙二娘不合时宜地指出:“妹子,你的眉毛怎的一边深一边浅呢?”
  潘小园若无其事地擦掉眉上的黛,好奇之色溢于言表:“武二哥昨晚……怎么了?”
  阮小七哈哈大笑:“他没跟你说?”
  阮小二十分稳重地分析依据:“谅他也不敢……”
  花荣则是全程忍笑,见她实在是等得急了,这才告诉她:“武二哥昨晚不是被拉去应酬了么,小弟也在,在熙和楼里包了一层,乌烟瘴气的,又是粉头又是唱曲儿,半天不谈正事,我都有些不自在……”
  潘小园心里咬牙切齿。果然如自己所料。
  旁边一圈梁山兄弟则善于抓重点:“花兄弟啊花兄弟,你既不自在,怎的不走人呢?——肯定还是暗暗看上哪个粉头了,嘻嘻!看俺们去告诉你家大嫂……”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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