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喂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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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震惊、同情过后,涌上庄怜儿心头的更多是后怕。
  她看着面前人的脸庞,分明是这段时日与她同床共枕的夫君。他怎么能够,瞒着她谋划这样的大事——稍有不慎,不仅他自己,连带着她,整个庄家,都要受牵连。
  她擦了擦眼泪,挣开他的怀抱,有些无措:“你且先养病。”
  知道她对自己失望,许斐眼瞧她要起身,连忙又拉着她,再如何能言善辩,在此刻都使不上用场,他道:“怜儿……你别走,我明白你担心什么,先听我说,好吗?”
  庄怜儿不愿动静闹得太大,转过身静静望他。
  许斐亦是低了声:“先帝在时,长公主屡次随他上战场……她不仅兵符在身,至今在军中仍有美名,此事并非天方夜谭。更何况,就算她不成,我也留了后路,我并未与她交底,关于父亲、还有我的病……”
  “阿斐,”庄怜儿心乱如麻,听不下去,沉声道,“这样四处围城的日子,你一定也过得很累吧?让我再想想,你先歇息。”
  许斐因她的话语渐渐安静。
  无论从前如何,如今他病了是真,庄怜儿按捺住过于激烈的心跳,恢复了平静的面容,才推门走出去。
  她知道这事情非同小可,暗处指不定有多少人盯着,自己也不能表现出与往常有所不同。紫珠原本守在门外,见她出来,上前行了个礼。
  怜儿问她:“可有告知母亲?”
  “方才就差人去了。”
  庄怜儿又想了想还有什么事情要做:“慧言去煎药了?”
  “大夫写完方子,慧言就差人去取药了,这会子应当刚上炉!”
  “领我也去看看。”
  她如今知晓了这些,心中难免打鼓,那药究竟喝着有没有事?他真有那样的把握,拿自己的身体当儿戏么?假若事成,身子却不慎亏损,真的值当吗?
  她们一家都做低了姿态,不愿与权贵来往,就是要打点关系,也多是些小官。父亲愿意将她许给许家,又何尝不是看中了他家的清闲?原来是她们想的太简单了。
  慧言守在药炉边,庄怜儿拿过药方看了看,她并不懂得医术,幸而记性不错,也能认出这药方和从前并无太大出入,多加了几样,她又低声问了慧言。
  慧言跟着许斐好些年,尚是稚龄,但对草药已十分熟悉,他只当庄怜儿不放心这药,拿着药包给她指了指,一一说了过去,最后还道了一句:“夫人放心就是,这药有我亲自看着。”
  紫珠也在一旁偷笑:“咱们姑娘这是舍不得姑爷呢!”
  庄怜儿轻轻瞪她,尽量让自己与往常没什么不同。她在药房中站了片刻,看着火苗吞吐,约莫一炷香过去,心中才真正平静下来。
  阿斐待她如何,她最是清楚。
  就连自己那些奇怪的性子,都被他惯得肆无忌惮。
  这样一想,她好像又有了些底气,只是方才一下午的猜测和疑问,却并没有真正消失,她实在好奇,许斐平日里对她的百般纵容和荒唐行事,究竟是真心,亦或是为了降低她的戒备?
  一炷香之后,庄怜儿又端着药回了院中。
  府中下人对公子病倒这事早已习以为常,见庄怜儿格外上心,亲自端着药,只道她们夫妻二人感情甚笃。
  许母在房中问话,见庄怜儿端着药进来,连忙起身道:“我的好儿媳,你何必亲自端着,让下人们去做不就好了?”
  “没什么,”庄怜儿笑了笑,“阿斐得了病,也该我照顾他一回。”
  床上的许斐望着她的动作,露出些错愕的表情。
  他还惦记着庄怜儿走前,二人有一番实在算不上愉悦的对话,但此人房内多是下人,他不知她打什么主意,只好先如往常一般与她恩爱有加。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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