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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把手机拿出来,身后一个带着帽子的小年轻撞了过来,我反应慢了一拍,他的抢夺近似蛮横,抢完就跑。
  我气得在他身后撒丫子狂追。
  路遇两位值勤巡逻的警察,我大声呼救。
  他们立刻反应,也追着那个抢劫犯跑,落在他们身后,我短暂地松了口气,放慢步子,但依旧不想就这么算了,无缘无故地当街被抢,这口气,我不能忍。
  那个抢劫犯横冲直撞地跑,栽到路边一个护栏旁,两位警察一拥而上,一左一右地上前就要控住他。
  我紧随其后,正想着待会儿就能把我的手机拿回来了。
  突然,那人翻过身,手里攥着一个小巧的玩意儿,被红布包着,只露出一个小小的黑洞洞的口。
  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他对着冲得最前的那个警察砰得一声扣动了扳机。
  我吓得瞬间腿软,瞪大眼睛,看到离我几步远的那位警察抽搐了几下,应声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就在地上那人又要开第二枪时,站在我身前的第二位警察先于他开了枪。
  在那个抢劫犯被爆头之前,他手里的,属于我的手机飞了出去,和那当下的,我的意识一样,一地粉碎。
  我都不知道我是如何走出警察局的,只是觉得一切都快得好像一场梦。
  就为了一部手机,摆在我面前的,是两条命。
  那个抢劫犯不是第一次做这事,他出身贫民窟,趁着节日人多,已经顺走了不少东西。要不是我紧追不舍,我的手机就是那晚他最后一个进账的货。
  “他有很强烈的报复社会的倾向,这位女士,如果您需要心理辅导,请及时联系这个治疗中心......”
  当时和我坐一起是一位刚刚参加工作的年轻女警察,用英语开导了我一个多小时。
  可我始终愣愣地坐着,脑海里反反复复回忆着那个警察冲锋陷阵后轰然倒地的场景。
  我觉得那个场景的恐怖程度已经超过了我的承受范围。
  可我还对她说不用,我找她借手机,说想给一个朋友打电话。
  那个朋友不是简言。
  是骆寒。
  其实他的号码我一直记得住。也没有刻意去记,不过是无聊时想他时默念了几遍,后来就再也没忘记。
  这是个陌生的国际长途的号码,那个小姐姐还特意给我找了个能够拨回国内的电话。
  我打了第一遍,对面一直没有人接。
  又不死心地打了第二遍,依然没有人接。
  我不认为是骆寒太忙,也可能是他看这个号码太陌生,所以就不接呢?
  所以我一直打。一直打。打电话像是一种心理安慰,只有打电话才能克服我的不安。
  然后简言来了,他急切地问我现在怎么样。
  我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找他要手机打电话。
  他带我出警局时,我听着那阵“嘟——嘟——”的忙音,在回民宿的车上,也在听,到了自己房间,窝在沙发上,我依然一遍又一遍地拨打他的电话。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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