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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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忍耐着,压抑着,逼迫自己的手不去碰她,因为他知道眼下她身体的每一寸都是滚烫的,灼人的温度能让他的血液沸腾,直至他没法控制自己。
  情不自禁——像曾经的第一次,像曾经的每一次。
  可他忘了嘴唇也是身体的一部分,那样的辗转厮磨已经泄露了他的隐忍和渴望。
  往前走,不要回头看那已成废墟的索多玛,你会变成盐柱。
  他还是忍不住回头了。
  他们离的太近,气息里的一点变化都逃不开彼此。莫澜感觉到了,稍稍退开一些,在他唇间模糊地说:“……你是在乎我的。程东,你还在乎我的……”
  他们已经衣衫不整,她宽松软滑的衬衫褪到一半,露出深凹的锁骨和圆润的肩头,跨坐在他腿上似嗔似笑地跟他说话。尽管他们再火热、再坦诚的纠缠也有过,但现在这样的情形还是像梦一样遥远而不真实。
  他知道这样是不应该的,也害怕看到火焰燃到最后,只剩灰烬。
  他终于清醒,捉住她摁在他胸口的手将她从身上掀了下去。
  错愕,难堪,还有避无可避的伤感,他都在莫澜脸上看到了,继而是一丝释然的笑,不得不承认自己失败的自嘲……跟他当年亲历离婚时的一连串反应,简直一模一样。
  他们还真是像,难怪不做冤家,就做夫妻。
  莫澜坐到了地上,比他更火爆些,朝他扔出一个沙发抱枕,指着门口道:“程东你给我滚,滚!”
  他没再看她,扣好衬衫的钮子往外走,脚步竟有些虚浮踉跄。他刚乘电梯下去,莫澜就打开门追出来,冲着空无一人的楼道哽声喊道:“程东,你算什么男人?你根本不是男人!”
  关上门滑坐在地,眼泪立刻就流下来。
  …
  程东回到家里,天已经蒙蒙亮了。他跌坐进沙发里,就再也没有起身的力气。
  他的躯壳是回来了,心却不知遗失在了哪里。这种想寻又寻不回的疲惫,日子无论怎么过都没法完整的缺憾,在偶尔的放纵过后尤其折磨人,比任何一台手术和加班都更让他感觉累。
  他盯着诺大的客厅里那盏昏黄的小灯,大概已经为他亮了整夜。他知道那不会是莫澜,莫澜一个人长大,从不兴为人留灯等门。但以前不管他回家多晚,上床后她一定第一时间滚到他怀里来抱住他;他想吃宵夜的时候,她即使睡下了也穿衣服起来陪他去喝酒撸串儿。
  知己不一定成夫妻,夫妻未必是知己。他曾以为自己够幸运,娶了知己做太太,直到她站在他的对立面,他才意识到她都没有来过他的世界,甚至吝于尝试,殊途终不能同归。
  然而就是这样,即便是这样,他仍然还是会想她。刚才回来的这一路上,他一直都在想她。
  秦江华从楼上走下来,关切道:“怎么现在才回来啊,不是说昨天不值班吗?又有病人?”
  “妈。”程东叫了她一声,稍稍直起身解释道,“我们昨天同学聚会,一个同学喝多了,突发心梗,我送他去了趟医院。”
  “同学聚会?”秦江华立刻警觉起来,“什么同学啊,初中,高中,还是大学同学来了?”
  程东没回答,她追问道:“难不成是高中同学?那个莫澜来了没有,你又跟她见面了?”
  “妈……”
  “她怎么这么阴魂不散呐,啊?都离婚了还不肯放过你,要纠缠到什么时候去?”秦江华正襟危坐,语重心长地劝,“程东啊,你犯过一次糊涂可要汲取教训了,不要一而再地栽在这女人身上,不值得的。以你的条件要找什么样的好女孩儿没有啊,何必非卿不可?她以为做律师就出息吗,她有哪点配得上你,她妈妈不过是……”
  “妈!”程东打断她,“别说了,我不会再跟她见面的。没什么事的话,我先上去洗澡。”
  秦江华松了口气,还想再说什么,门铃响了。钟稼禾头发花白,却一身运动服、运动鞋,精神矍铄地站在门口,拎高手里热气腾腾的豆浆油条,说:“早餐外卖到!程东回来啦,正好,来吃早饭,今天我去的早,没排队。这油条刚出锅的,又热又脆,正好吃。”
  程东缓下神色,跟他打招呼:“老师。”
  ☆、第9章 忍顾归路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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