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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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便收回了手,背脊挺直了些。
  周正然一点也不在意手上的伤口,右手还戴着那只黑手套。
  陈晚问:“周叔,你为什么总戴着它?”
  周正然一贯的慢调,就在陈晚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说:“年轻的时候犯了些错,没了两根手指。”
  陈晚第一反应就是道歉,“对不起。”
  贸然问这种事,确实有点没礼貌。
  周正然没什么表示,他问:“你在上海,为什么跑来这里?”
  陈晚说:“我是嫁过来的。”她脸上有笑,被这个嫁字给甜到了。
  短暂的沉默后。
  “你怎么去的福利院?”
  陈晚一顿,没料到他会问这个。
  周正然看着她,眸色还是那么冷。
  陈晚似乎在回忆,从回忆里组织语言。她说:“我是被拐卖的,三岁那年,不太记得了,就记得一个男的把我抱走,然后上火车,坐了好多天,我一直哭,到了一个地方,他们都吃苞米和面食,长大了我才知道,那是信阳。”
  陈晚轻轻抬起下巴,从挡风玻璃看向外面的天空,雨水不断,像连成串的珠帘。
  周正然一直看着她,在等后话。
  “我在一户人家里住了不到一个月,就又被人接走。他们说我太闹太吵,打我的时候我就咬人。”
  陈晚自顾自地笑了下,霍星总说她牙尖嘴利,这毛病,大概就是那个时候养起来的吧。
  “后来又坐火车,下了火车又坐货车,转了两户人家都不要我,那个男的生气了,把我打了一顿,说我是个赔钱货。然后把我丢在半路不管了。”
  陈晚看着周正然,这些话她甚至对霍星都没提起过,但今天,对着这么个陌生中年男人,往事开闸,记忆泄洪。
  “这辈子只有两件事我记得一清二楚,这是其中一件。我被拐走的那天,穿的是一件崭新的红色连衣裙,是我爸爸买的。”
  周正然的嘴唇很薄,紧合在一起,像锋利的刀片。
  他不动声色,太难从他身上看出喜怒哀乐。
  陈晚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我话有点多。”
  雨还在下,被风吹斜了,跟着树叶一起,倒向同一边。
  “你恨吗?”
  “什么?”
  “你恨他们吗?”
  “恨谁?”
  周正然似乎忍了忍,才一个字一个字地碾出口:
  “你父母。”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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