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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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喻信龙与卢启文也回来了,他们一个是武指不可或缺,一个是投资人监督拍戏,见涂诚也客客气气笑脸相迎,似乎完全不知道汪司年曾潜入过他们的房间。
  但涂诚直觉就不对劲,账户不会自己注销,这两人笑里藏刀,显然已经有所防备了。
  汪司年与柳粟都换好了妆发,两个人围坐在大周身边听他讲戏,今天的重头戏就是下午这一场。
  威亚要吊二十米高,取景于雁眠山众多瀑布中最著名的七花潭大瀑布。
  七花谭,顾名思义这道大瀑布有七个泉眼,七个泉眼横跨三十余米,错落分布在峭壁上,经由各种常青常盛的植被与鲜花装点,美不胜收。剧组来的时间也巧,春雪消融之后,瀑布又积累了一整个雨季的水量,所以每天下午三四点时七个泉眼会像潮汐般突然暴涨,真真是疑似银河落九天。
  开拍前,涂诚仍对威亚的绳索不放心,拦在汪司年身前:“让我先替你试一试。”
  汪司年悠然说:“我说了让你领导换一个人来,轮不到你试。”
  涂诚沉下脸:“你别太任性了,现在来不及换人。”
  “那就没办法了,”汪司年也怕死,吊威亚前自己检查了好几遍。但在涂诚面前,他一意孤行到底,动动嘴唇无声说着:再靠近我,我就嚷了。
  两个人僵持了不少时间,大周呵斥涂诚退出镜头,连着一旁的助理导演也帮腔道:“又不是第一次拍威亚戏了,大伙儿都等着呢。”
  涂诚攥了攥拳头,只能退出。
  一场戏反复ng,大周精益求精,汪司年比大周还精益求精,可能就是憋着股劲儿,想向外人证明他不是戏子是演员——这二者当然是有区别的。大周喊着“这条过了”,称赞汪司年比以往任何一场都更入戏,也都更具爆发力,但汪司年本人仍不满意,要求再来一条。
  大周举着喇叭对所有人喊:“最后一遍。”
  没想到天意弄人,就这最后一遍出了问题。
  然而问题的答案出乎涂诚所料,汪司年好端端地被吊在半空,倒是柳粟的绳索突然失常,先跟绞索似的缠绕勒紧她的脖子,几秒钟后又断了。
  柳粟紫衣翩然,跟一朵落花似的跌落十余米高空,掉进河里,转眼被激流吞没。
  剧组人员都吓傻了,在瀑布前愣着一动不动。在旁人赶得及反应之前,涂诚责任在身,一脱上衣,当仁不让地跳入水中。
  “救人!赶紧救人!”大周举着喇叭大喊,所有人都跟着喊,又有两三个会水的工作人员脱了衣服下水了。
  汪司年被人从空中缓缓放了下来,但从他的视角望下去,在一片咆哮着翻滚着的瀑流中,涂诚和柳粟时沉时浮,转眼都看不见了。耳畔只有隆隆水声,像天际翻滚的闷雷,伴随一场永不停歇的暴雨。
  古装本就厚重繁琐,又是缎子又是纱,层层叠叠地穿在身上,饱吸水分之后,真就要了命了。柳粟求生欲强,连抓带抱,那些会水的工作人员根本只敢在浅水的地方呼呼喊喊,一个也搭不上手。涂诚费了一番功夫,才把人从激流中捞了起来,抱着柳粟上了岸。
  下水救人的工作人员也跟着上来了,汪司年的助理焦急地巡视过几个湿淋淋的脑袋,更焦急地问涂诚:“司年呢?”
  方才兵荒马乱,没几个人注意到被工作人员放下威亚的汪司年,竟也跳进了水里。
  涂诚喘了口粗气:“什么意思?”
  助理急得都快哭了,指着翻腾着的瀑流说:“司年说要救你,也跳下去了。”
  说话间就涨水了。叠瀑飞泻,跟冲决溃堤的洪水似的,数米高的水浪扑得人连连后退,视线都模糊了。
  情况万分凶险,涂诚再次扎入瀑流之中。
  这水清澈无比,水底却是黑擦擦的,一般人不戴泳镜根本难以视物,也难怪不敢下水救人。涂诚却水下睁眼无碍,探头、下潜好几次,终于看见了汪司年。
  头发与白衣一同飘旋飞舞,他不像沉在水里,倒像是只在林梢上翻飞的鸟,很漂亮。
  涂诚从水里捞起汪司年,探出水面望向岸边,才发现两人在水底纠缠时顺流而下,水道在崖壁间纵横拐曲,他们已经被顺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一个半敞的洞穴,水光倒映在岩壁上,像嵌满了五彩的石头。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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