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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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怪当日听到楚源的话他会这般反应,涂诚蹙着眉,陷入沉思。
  话到这一步,汪司年才意识到说多了不该说的。他慌张仰脸,盯着涂诚瞧了瞧,啪就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涂诚一惊,伸手抓住了汪司年的手腕:“你干什么?”
  汪司年认真注视涂诚,眼神充满歉疚,声音听来也又急又怯:“诚哥哥,我跟你说这些你不会生气吧?我不是还记挂着gino,我就是不甘心,不服气……我以后一定不会了,心窝里除了你,谁也不让住——”
  这言之凿凿的样子,涂诚差点就要笑了。从头到尾都是这小子剃头挑子一头热,你心窝里住谁不住谁,与我何干?
  但又忍不住垂眸注视他的眼睛,汪司年正一眼不眨地望着自己。他的眼睛黑极黑白极白,如同爱憎一般泾渭分明,他的眼神热烈又真挚,眉梢渴盼地扬着,像是正苦苦等他一句原谅的话。
  涂诚被这种眼神瞧得莫名心疼,抬起手掌盖住了汪司年的眼皮,感受他慌乱转动的眼珠与绵密湿润的睫毛,活像一尾鲜活的鱼。
  然后他说:“好了,我不生气。”
  连着拍摄是很辛苦的,加上这些天就没吃饱过,眼下又饥又乏,被强迫着闭目片刻,睡意就这么毫无挣扎地袭来了。
  汪司年往涂诚怀里钻埋了一下脑袋,呓语似的轻声喊着他的名字。
  涂诚,屠城。
  谁能想到,听来这么威武霸气的两个字,拥有它的人却是这么温存柔软。
  居然真就睡着了。
  涂诚低头注视着汪司年的睡颜,也不知怎么就觉得心里有些异样,分不清是被狐狸尾巴搔着的痒,还是被猫爪挠了的疼。
  这已经走过的二十余年,从来都是他被教育着懂大义、辩是非、担责任,从来都是他豁出命去护着别人。还没有这么一个小傻子用这种不成章法的章法守着他,护着他。
  仿佛眨眼功夫,夕阳就弥满长天,火烧云照得人脸颊生光,连五脏都温暖起来。
  一片白色草絮飘了过来,落在汪司年的眼角边。像是茅草花,也可能是山间不知名的野花,涂诚伸手为他轻轻掸了去。怀中人睡意正酣,一点没察觉,嘴角以个甜美的模样微翘着,宛在一场好梦中。
  鬼使神差般,涂诚俯身低头,慢慢将自己的一双唇靠近汪司年的唇。
  然而四唇只距毫厘之际,他又突然惊醒,想到那声“重蹈覆辙”,想到尸骨无存的涂朗,想到此前种种,到底撇不清他的过错。
  握起拳头打了个抖,涂诚迅速逼迫自己远离汪司年,然后抬手,在他脑门前狠狠弹了一下。
  “哎哟!疼!”汪司年捂着额头,睁眼气冲冲地嚷,“你干嘛弹我?”
  “很晚了,”涂诚完全敛了笑容,冷声说,“该回去了。”
  第二十三章 似是故人来(二)
  回程没有骑马,汪司年坐在马背上,由涂诚在前方牵马而行。一路观景,远处山巅瀑布飞泻,古寺雄踞,近处则是一片被夕阳染红的花海,斑斓的花絮漫天飞舞,美得宛若世外桃源。
  两人还是古人装扮,这两人一马徐行于日落时分,倒像是告别了长剑骏马的血腥江湖,即将回归布衣蔬食的惬意日子。
  汪司年入戏得深,颇有这方面的感悟,偶或在马背上喊涂诚一声,涂诚便也回头看他一眼。
  他叹说:“你看,难怪大周要在这里取景,特效都未必能做得这么美。”
  涂诚微拢眼睑,也被这如梦似幻的美景深深震撼:“雁眠山的景区开发较晚,目前还没有人为的污染与植被破坏,确实很美。”
  汪司年又高兴地说:“要我们真是古人就好了,这还闯荡什么江湖啊?就在这儿搭间木屋住下,享受天然氧吧,白天溪上泛舟,晚上闭门造人——”
  这话实打实透着傻气,涂诚居然还一本正经地问:“你造得出来么?”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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