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沈番外四·羽衣(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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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多数节目问到这里就会停下来,或者调侃几句他怎么这么敢说。可这次多了些意外,主持人好奇问了一嘴,“如果现在有这么一个符合你想象的女人站在你面前,你会怎么做呢?”
  话一出口,哄堂大笑,几位嘉宾都在等他说那一惯爱用的虎狼之词,笃定他肯定会回答:当然是好好地干一场。他会说这种话,他说得出来。
  谁知道他听见这问题,破天荒愣了愣,又思考了小半分钟才回答,“这样的人我到现在也没碰见过。”语气里满是苦恼。不过没苦恼多久,就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如果真有机会,我应该会把她的羽衣藏起来,不许她再回天上了。”*化用《搜神记》羽衣仙女*
  她到现在都能想起男人在说这段话时所用的神情、姿态和口吻。温文尔雅,坐在一张木质的凳子上,不像别人那样拘谨,他反倒舒畅,翘着二郎腿抬起一只手撑着下巴,连眼神都是波光粼粼的,明亮而澄澈。
  若是放到现在听,肯定要被黑粉指责自私自利。可她坐在自习室里看完这段的时候,如无意外地被再次打动了,又想,这世上怎么会有温柔又霸道的人,怎么会有这么真实的人,俗人。那副坦然自若的模样,那副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的模样,就好像在说,“要是遇见心上人,就算配不上她,我也要把她留下来。”
  她也想把他留下来。她也想把他的羽衣藏起来。
  也是从这一刻开始,她开始学他做这种不知所谓的事情,像一个疯子,改选舞蹈专业,从零开始,比自小就有基础的同学更努力。可惜运气不好,进了娱乐圈,又从零开始,刻苦地磨砺自己的演技,想在更高更大的平台被他看见。可惜运气不好,最终以一个岌岌无名的情人的身份爬到了他的床上。于一个冰冷刺骨的清晨,一丝不挂,被干得起不来床。
  “叮——”放在身边的手机忽然响了,女人拿起来看,才发现快要七点,时间过得好快,一转眼就是七年,她追寻的那个人如今就在身边。
  男人问她需不需要上楼帮她拿东西。她看了眼满地的旧照片,抿了抿唇,低头发了条“不用”后,把这些回忆全部收起来,锁进保险柜里。
  以往的爱意属于以往。现在的感情属于现在。不能混为一谈。
  。
  也许是肚子一天天大起来的原因,最近他会选择早点出门上班,把加班时间放在清晨六七点,而后按时下班回家陪她。
  他不会刻意说这是因为她,她也不会刻意评价这样做是好还是坏。正如他们之前商讨好的那样,男人主动靠近,女人照单全收。但肯定是开心,虽说他就算暂时放下工作陪着自己,最终怀胎十月的那个人都不会更改,可无论是坐在椅子上休息,站起来走几步,还是一起睡觉,能看见他就会感到开心。
  习惯了不在外人面前多加炫耀,她上了车后,与他分坐商务车后排的两边。他要再工作一段时间,她则抱着男人为她准备好的水果拼盘安静地、慢悠悠地吃。
  大约是车子开到了某一个路口,正巧遇上超长的红灯,她觉得没有那么颠簸,坐得舒适了,才开口同他说话,“哥,你要是想看的话,我也不是真的不能跳舞。”没有之前那么别扭了,这会儿觉得偶尔讨好他,不藏拙也没什么大问题。
  舒明远在继续忙了两三分钟后,把手上的东西彻底关闭,才轻笑着回头接话,“你不是才和我说,身上的功夫都不在了,没什么好跳的。”他当然听得懂女人的意思,懒得讨好他。
  要是一个月前,她听到这种话肯定觉得下不来台阶,脸上挂不住面子,再不提这种建议了。可是爱人者从不在意这些徒有虚表的事情,更不要提当下这种明知他已经对自己产生了好感的时刻。也该给他抛根橄榄枝,又或者,把绣球高高的挂起来。
  “女人说的话你也信。”她从果盘里叉起那块刚才就留好的最红最大的西瓜,抬头给他送去,要他赶紧吃了。等叉子空了,她才继续说,“怀孕做不了那么激烈的动作,但是随便跳一段问题不大。以前在酒桌上常做这种事,做得还挺好,不知道你愿意看么?”
  果然,一听到别人都见过,他的神情便发生了变化,不能说吃醋,至少是某种胜负欲起来了。他把口腔里甜蜜的汁水咽下去,想着怎么也该做最了解想追求的这位女性的人,于是回答,“家属不觉得累的话,我很乐意看。”接着凑近了吻她,“水果很甜。”
  所以,他们的第一次正式约会,是在家里的一间空房间里,没有浪漫的红烛和可口的美食,没有昏黄的灯盏和婉转的唱片。若是看得仔细些,很轻易就能瞧见整个空间里装满了悬浮飘摇的尘粒。
  他随便找了个凳子靠墙坐着,她穿了件还算宽松的舞衣在正中间站着。
  两个人都没说话,好像在这一瞬失语。
  虽说是刻意讨好他,但沉念之没有刻意编排接下来要跳的动作,最多用了一周的时间去专门的老师那里了解下哪些动作是绝对不能做的,再做了做简单的热身运动。筋骨当然都硬了,不软,技术类的东西都是这样的,只要停下来,便会一直退步。但她想给男人看的,并不是舞蹈本身,或者说,舞蹈只是一个载体,真正要给他看的,是她自己。
  闭上眼睛,她听着一旁录音机里传来的乐曲,轻缓地舒了一口气,而后踩着乐点踏开了此间的沉寂。
  若是寻常人,肯定会在这一刻感到无比紧张,指不定犯上不少低级错误。她不这样,因为回到了更为熟练的领域,所以那些动作就像是从水底浮出来的泡泡,说不出来的自然和舒畅。她都没想有人在旁的事情,不在意,不在意他的看法,这一刻,她只负责向他介绍自己,介绍那位本该站在万众瞩目中经由旁人介绍的自己。
  知道想要追求的这位女性会跳舞,实在出于偶然,至少百科上没有相关词条。那天遇到一位知道他养了这位圈内闻名的白鹤的朋友,闲聊了几句,忽然听见那人说,“你还真找了位会跳舞的,看不出来你那听起来就很装逼的‘独立宣言’竟然是真的。”
  “什么‘独立宣言’?我一向都说真话,说了喜欢就是真的喜欢。”他皱了皱眉,抬起手中的酒杯与对方碰了碰,不知道这种调侃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你喜欢也正常,大家都喜欢她。”来人给他比了个大拇指,表示十分欣赏这位女性,欣赏如今站在他眼前的女性。
  “你喝多了,说什么胡话。”那种在酒桌上跳的艳舞,他看得太多,胆子大点的就直接脱光了。什么舞蹈,那些人只把它当作哗众取宠的东西。她也那些人没什么两样,没什么不同,叫她脱,她肯定就会脱。
  这种刻板的观念,近来得到了极大的转变,男人突然意识到,虽然她做的都是寻常事,可本质不是寻常人,便心生了好奇之意,想要看看大家都夸赞的到底是什么样子。没有特别期待,但他有做好会被她吸引的准备,一如半年前大家都说她好睡,他只是笑笑不肯苟同,却在品尝一回后诚实地对她的身体上了瘾。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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