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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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是和裴听颂较劲成瘾,还是对他的信赖翻涌起来,原本是怕的,可现在方觉夏竟然真的不那么害怕了。栏杆就在眼前,距离越来越近,方觉夏睁眼看着颠簸下骤缩的距离,裴听颂安全地裹住他的身体,他们成为一体。
  起跃的瞬间,身下的马向后仰去,他被裴听颂拥住腾空于风中,一颗心也高高抛起,危险到方觉夏确信,它一定骤停了一秒。
  电光石火间,压身的裴听颂吻了吻他耳侧,危机催生出的暧昧比荷尔蒙还直接。马蹄落地,他们有惊无险地越过障碍物,重新回到地面。方觉夏忐忑的心也回落,猛烈地敲在胸膛。
  裴听颂的手指将缰绳收紧,被他驯服的马渐渐慢下来,从疾驰到漫步,“跳跃悬空的时候,感官会放大,有种生死一线的错觉,和蹦极一样。”
  的确是生死一线,尤其是对他这样毫无经验的人来说。方觉夏心跳无法随马蹄声慢下,呼吸仍旧急促。他分不清是之前的蹦极更危险,还是刚刚那一刻的感觉更心惊。
  恍惚间,他听见裴听颂用他一贯漫不经心的口吻说:“这样一算,我也算是抱着你死过两次了。”
  这话不大吉利,方觉夏这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也着了急,扭头训斥他,“别这么说。”
  见他表情认真得可爱,裴听颂只想吻上去,但他还是忍住了,只勾起嘴角,佯装天真,“说什么?死?”
  “你……”孺子不可教,方觉夏懒得多说,别回头去想下马。
  “怕什么,怕我死吗?”裴听颂箍住他不许他动,压低声音,“我还想每晚死在你身上呢。”
  流氓。
  方觉夏一把推开他,也不怕摔不摔的直接就下了马。贺子炎和路远一人一匹马并肩站在不远处看戏。
  “小裴又怎么觉夏了?”
  贺子炎笑着摇头,“哎呀,没想到小冰山也有变成气包的一天。”
  “我屁股好疼啊!我不要骑了!”可怜的凌一在马上蹬着小短腿,也没人救他。
  他们玩够了,太阳也玩够了,拖着最后的光晕躲进远山的棱角间,晚秋的日头很短,天黑得快,风也凉,晚上泡温泉再好不过。骑马场摸爬滚打一下午,方觉夏不想这样去泡汤,于是大家商量着先回去冲个澡再去泡温泉。
  六个人的住所挨在一块,但院落有别,中间又夹着些幽径小道,也有些距离。大家吵吵闹闹地进来,一个一个钻进自己的房子里,方觉夏的房子在最里面,靠着一片湖,挥别其他人,就剩下他自己,周围一下子变得很静。
  他目的性强,都没有看看自己的卧室是什么样,直接进了浴室,动作即便迅速,可也赶不上黄昏落幕的仓皇。关上淋浴,窗外已是一片漆黑。
  淅沥水声方止,外头便传来敲门声。方觉夏光脚站在黑色瓷砖上,抽了搭在架子上的浴衣往身上披。打开浴室门,方觉夏踩了双拖鞋,裹紧浴衣沿着依傍私泉的长廊走过去。廊檐吊着小桥的灯笼,勉强可以视物。踏着银杏叶走到入口,开了门。
  站在木门外的除了裴听颂再无其他,一身墨色浴衣,吹到半干的头发松散随意,和门外的银杏一衬,有种介于少年和成熟男人的奇妙氛围。
  方觉夏没说话,似乎也不意外,只抬手将湿发往后撩去,露出光洁雪白的前额。
  他漂亮得让裴听颂移不开眼。月白色浴衣松松垮垮罩在身上,露出一段修长雪白的脖颈,唇角扬起的弧度很细微,湿发的末端蓄好的一滴水,落在他肩头,洇开小小的阴影。
  灯笼纸拢不住的辉光落在方觉夏身上,清冷疏离的一双眼里藏着不易察觉的温柔,比月下将开未开的桔梗还美。
  看这一幕,裴听颂心都为之一颤,心念着这么美的画面,只怕自己要记一辈子。
  “想你了。”裴听颂上前一步,想要搂他。可方觉夏却后退一步,脚踩在一处枯枝上,发出清脆声响。
  “别在外面。”方觉夏轻声说。
  这其实并没有什么暗示意味,只是他担心拥抱叫人看见。可对裴听颂来说,这四个字简直像某种变了意味的邀请,他握住方觉夏的手腕,扯着他一路走回木质长廊,伸手一推,将方觉夏自己都未曾进入的房门打开。
  房间被夜色浸泡得宁静,又被裴听颂的冲撞搅起涟漪。方觉夏的视野里一片黑暗,只有牵着手腕的那只手带给他唯一的指引。
  “开灯,裴听颂。”
  “不开。”裴听颂将他搂在怀里,紧紧搂着,单薄的浴衣下两副身躯终于贴上彼此。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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