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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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想来,当初许多事都没有做对。
  既早早想过要以身许国,便该藏好自己的情愫,坚决而彻底地与她将道划个分明,安安分分只做她的异姓兄长。
  可那时毕竟年少,她又是那样好的姑娘,他没能抵过心中对她的渴望。便就那么卑鄙地欲拒还迎,让她愈陷愈深,最后却还是忍痛将她留在了原地。
  好在她是这么好的姑娘,从未当真与他记恨,从未当真与他为难。
  打从年少时起,她在看似狂傲的举止之下,就一直藏着颗温柔绵软的心。
  他都知道。
  “你也胡说八道,我征哥才没有很糟糕。”
  沐青霜略略偏头,将唇软软印上他的侧脸,喃声含混:“你是最好的少年。”
  那些青梅竹马的时光,因为你,才成了我最好的年少。
  ****
  沉默地下行在山道间,沐青霜将脸埋在他的颈侧,温热馨甜的气息尽数透过他颈侧的肌肤,沁入他的骨血,沁入他的心肺。
  贺征觉得自己周身都沾染了她的气息,而自己的气息又返过去与她混做一处。
  明明不是什么出格的缠绵,可所谓耳鬓厮磨,所谓铭心刻骨,大约也不过如是了吧。
  “征哥。”
  “嗯?”
  “若没有解药……”沐青霜顿了顿,“你记得将骨哨还我。”
  她不确定自己中的是个什么毒,不清楚会不会突然毒发暴毙。她不想有遗憾,需得将话交代清楚才安心。
  她征哥很执拗的,她知道。可她希望,若有朝一日自己不在这世间了,她心爱的儿郎依然可以好好地过活。
  她原是个没什么大志向的人,只望自己在意的人们都能安然于温软红尘——
  无论这红尘里是否还有她。
  沐家人向来活得入世,家中世代不乏戎马之人,对生离死别之事心中是有底的,便是悲痛也不会长久困囿于其间。长歌当哭之后,总是能好好过下去的。
  可贺征虽吃了沐家十年米粮,心性里到底还是有些东西不一样。她不放心。
  “闭嘴,不要说胡话,”这种交代后事般的叮嘱让贺征心如刀绞,硬声打断她后,哽了哽,才又缓了声气,“不爱听。”
  “管你爱听不爱听,”她在他的颈侧轻轻咬了一记,察觉他周身蓦地紧绷,便调皮地轻笑出声,“若我死了,那你就将我留给你的所有痕迹都抹掉,这样才……”
  这样你才能在心里腾出地方,等待另一个美好的姑娘走进去,你便可以好好过完你的一生。
  “你还说?!”贺征咬牙硬声,眼中落下两滴从不轻弹的男儿泪,“想都别想,一粒渣子都不会还你。”
  滚烫的泪珠砸在沐青霜的手背上,她愣了愣,慢慢抬起手指探向他的面颊:“诶你别哭啊!贺大将军不能这样,被人看到要笑话的……哎哎哎,你是狗子吗?咬我手指做什么,松口松口……”
  贺征的齿关轻轻咬住她的指尖,威胁似地来回轻啮,口中却只尝到自己咸涩眼泪的滋味。
  “你再胡说八道欺负人,信不信我将你一口口咬了吞肚子里去。”
  呃,这话听起来真是……又恶心又吓人啊。沐青霜笑着拿下颚轻杵了他的肩窝,有气无力地隐了个呵欠:“好,那我不说。可你得答应,不管怎么样,你都好好的,嗯?”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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