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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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越下越大,瓢泼大雨砸得人根本睁不开眼,半夜的长街空无一人, 只有磅礴的雨声。
  白骨疾步飞掠而来,在雨夜中迷失的方向,她不知自己该去往何处, 也不知该如何面对秦质,他那个六亲不认的做派让她越来越陌生, 让她突然意识到那个曾经给她温暖, 给她庇佑的人已经消失很久了, 好像……好像再也不会出现了。
  她最清楚这一种状态, 因为她以往就是这样, 所行没有人的感情,为达目的她可以不择手段,什么东西在她眼中都不重要,因为她彻底已经泯灭的人性,杀谁,她都可以毫不犹豫地做到。
  那他呢?
  他的匕首会不会在有一日也对向她……?
  以往所以的一切会不会只是她一个人的美梦,而他不过叫醒她的那个人……
  她面色骤然惨白,竟然光是这般想一想都承受不住,一时间脚腕的疼和心里的冷叫她一个也承受不了,看上去脆弱得不堪一击。
  “白骨。”雨夜中忽而传来苍老诡异的唤声。
  白骨瞬间浑身紧绷,神情一变,猛地转头看去,眼中尽是警惕。
  邱蝉子一身黑衣,极为谨慎地从幽深的巷子口走出来,他面上一道道皱纹如深壑一般纵横,背脊极厚拱成了一座桥,看上去苍老得不显人形。
  白骨面上的脆弱也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再也没有一丝表情,看上去不过是闲来无事坐在长街上淋雨一般,“你找我?”
  邱蝉子点了点头,“我有话于你说,你别坐在这般明显的地方,过来些。”
  白骨见他这般小心翼翼,也没什么所谓,平静地站起身往他处走去,言辞略带鄙夷,“你看上去不大好,看来这厂公的位子坐得不是很舒服?”
  邱蝉子站在漆黑一片的屋檐下,若不细看完全看不见他的身影,只隐约看到一双阴翳的眼,仿佛时间不多般开门见山,“我今日来不是为了与你敌对,我想要与你合作。”
  白骨的警惕一刻都没放松,闻言仿佛听了个笑话,“邱厂公糊涂了罢,我们合作?我可没忘记往日在暗厂谁是最想我死的那个……”
  “那是因为立场不同,现下时局早已经变了!暗厂厂公早已经是你的枕边人,我不过是他手中的傀儡,我的一言一行都在他的控制,你可知道他比先厂公还要可怕多少倍?!你可知道他仅凭一点怀疑就灭了整个刹婆族!”
  邱蝉子已然处于半疯半癫的状态,说话都有些声嘶,当初秦质要他查何人泄露了白骨的踪迹,他费尽心力才得出些许蛛丝马迹。
  消息在苗疆密林一带的刹婆族出没,那一处何其棘手,暗厂中人几次三番都探不到具体,秦质便彻底失了耐心,一夜之间以蛊尸覆灭整族,如今那处都是蛊尸横行,宛如炼狱。
  这一遭叫邱蝉子彻底惊恐于秦质的蛊术,刹婆一族历代炼蛊,是蛊术的起源之地,其族人无一不精通蛊术,便是他也不敢冒险与其中一人相比蛊术。
  是以他越发害怕秦质,一是因为他近忽骇人的蛊术;二是因为他的性子看似温润平和,似则比先厂公还要可怕,有了杀意也半点不露征兆,让他一日日在恐惧里消磨,唯恐做错了一件事惹他取了自己的性命,连夜里都不敢入睡。
  白骨闻言眼眸微闪,刹婆族她自然知道,此族善蛊、拜巫灵,当初江湖闻名的刹夜便是刹婆族人,武功极其诡异高深,似与蛊术相辅相成,她当初得了任务,替买主寻仇,也是九死一生才完成了任务,而后连做了一月噩梦才缓过来,可见其族的诡异可怕之处。
  这般带着远古巫灵诅咒的族群谁人不是避之又避,秦质这般所为也不知为何?
  她静默片刻,终是撇得干干净净,“我与暗厂已然没有半点关系,厂公是谁也与我无关。”
  “你以为这些和你无关吗,秦质为人凉薄淡漠,看似温润实则冷血至极,说不准哪一天就要了你的命!
  你可知道杜仲是什么下场,他是被活活炼成蛊人的,到如今都是生不生死不死的,暗厂早已不是以往的暗厂,我们再这样坐以待毙下去,到最后都是一个死字!”
  白骨闻言面色不变,心中却骤然一沉,邱蝉子说的正好是扎在她心里的刀。
  邱蝉子神情激动,如惊弓之鸟般一惊一乍,片刻后,他才冷静些许,仿佛时间不多一般强自镇定,“我如今已然看透了,再也受不住这般下去,我只能自救,你若是愿意,我可以将厂公之位拱手相让,只求脱离魔掌!”
  邱蝉子显然已经被逼到了绝境,话中是真是假有待琢磨,可那求生的欲望却是半点都伪装不出来。
  这个条件很诱惑人,至少对于白骨来说绝对是,邱蝉子与她同是暗厂中人,他们一直有着共同的目标,他很清楚厂公之位对于他们来说意为着什么,那是他们十几年如一日的追求,是他们在暗厂这鬼地方苟延残喘活下去的唯一支撑,即便脱离了暗厂,那个心思也不可能磨灭,因为这些早已经刻入骨里,与他们的命融合在一起。
  倾盆大雨砸在屋檐之上,顺着屋檐垂落成珠帘哗啦啦砸落在地,惹得人思绪大乱。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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