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郎周郎[三国]_118(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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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摆阵,迎战!”周瑜声音朗朗,军令到处,百余条战船立刻加速,汇聚成一道疾箭,朝曹营水军冲了过去。
  李睦一下子紧张起来,扶住围栏的手不由自主用力抓紧,周瑜见了,覆掌在她手上,轻轻一握:“可备足了美酒为我庆功?”
  李睦一愣,只见他修眉朗目,一片昂扬。悠悠然收回手,从旁取过弓箭,从从容容张弓搭箭,一身轻甲,白色的战袍在风中飞旋若舞,脸上的笑容灿亮明朗,阳光之下,英武不似凡人。
  一箭离弦,箭尖刺破空气,在耳畔发出爆裂般的声响,远处一艘战船上风帆坠落,军中顿时响起山呼海啸般地喊杀声。
  荆州水军尚未收编完毕,此番周瑜主动挑衅,曹军之中出战的是在内陆湖里操练的北地兵士,驾着数十条千石战船,威风凛凛。
  但江夏的水军俱是自幼长在水边,熟识水性的兵士组成,见对方船大,风帆一收一放之间,百石的船只好似轻灵的游鱼,鱼尾一甩,立刻调转方向。方才还呈利箭之势的阵型立刻散开,将冲在最前面的曹军战船船头让了过去,转而又合拢朝其没有包裹撞铁的船身撞了上去。
  千石战船船身坚固,自然不会被轻易撞穿。但船上的兵士俱是不识水性的北方人,五六条百石小船合力朝一个方向撞,船身剧烈的摇晃之下全部立足不稳,别说放箭举刀,许多人动摇西晃地惊叫不已,甚至在甲板上一个没抓紧被直接甩进了水中,惨呼不绝。
  百石的船只吃水不深,配合灵活,在水面上穿梭迅捷,很快就撞翻了三艘千石战船,周瑜朗声一笑,随手将弓箭一抛:“收兵回营。”
  一个下马威,干净利落。等曹操将荆州降军调派出来时,周瑜和李睦的船队已经只剩下了个模糊的船影,曹操大怒之下,一连斩了三名在内陆湖中训练水军的将领头目,提任原荆州水军统领张允为水军都领,大将于禁为副将,全权训练水军。
  周瑜和李睦回军江夏,趁着军中士气大盛,摆宴庆功。
  席上推杯换盏,李睦酒到杯干,豪爽不已,蒸馏过的酒浆虽然度数还算不上太高,但入口如刀,更是助长了一众武将的血热兴致,直到孙绍清清脆脆的声音在众人背后响起:“二叔答应要与我讲一讲今日之战,莫不是酒后醉言?”
  众将起哄劝酒的声音一顿,朝两边一让,让出后面身量不足,完全被人挡住的孙绍来。
  孙绍也端了耳杯,只不过他杯中的是果浆,一下子被所有人的视线注视着,他不禁有些紧张。用力抿了抿唇,挺直了腰背,一步一步穿过人群,朝李睦走去。
  李睦这回并没有朝他行礼,而是眨了眨眼,又晃了晃手里的酒盏:“阿绍就那么确定我会喝醉?”
  孙绍立刻摇头,认认真真地答道:“是公瑾说二叔会醉。”干净利落地出卖队友。
  李睦一挑眉,终于忍不住笑出来,揉了揉他柔软的额发,替他换了个真正盛酒的浅盏:“既然怕我醉,就替我再敬诸位将军一杯,然后我与你讲今天之战。”
  孙绍眼睛一亮,高高兴兴地接过酒盏,似模似样地双手端了朝众人一抬:“绍年幼识浅,全仗诸公阵前用命。”
  他从未饮过酒,只学了李睦的样子一下往口中倒去,饶是李睦刻意换了未经蒸馏的酿酒给他,还是不禁被冲得喉咙发毛,强行压下一阵咳嗽,直憋得满面通红。
  李睦连忙将果浆递给他,压低了声音在他耳旁道:“下回饮酒切忌如此实诚,酒盏杯浅,敬酒之时动作大些,先晃出一半,饮酒至唇时也动作大些,再晃出一半,只留些沾唇即可。”
  这也可以?
  孙绍瞪大了眼望着李睦,刚抿了一口的果浆猛地一呛,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咳嗽这回终是没忍住。
  酒宴也请了诸葛亮到场,李睦自开始就一直留意这个年约二十岁的年轻人。身材高大,面如冠玉,坐于客席却丝毫不见拘束,一派笑语从容。
  心中微微一动,随即拍了拍孙绍的背脊,向一众将领举杯,目光却往诸葛亮的方向轻轻一瞟:“这宴席之上还有贵客临坐,我与阿绍先行一步,还要劳烦诸位替我招待贵客,切莫慢待了。”
  在场的众人都对刘备没什么好感,但诸葛亮以联合抗曹的名义为使而来,他们也不能将人赶出去,闻言纷纷会意,抱起酒坛子就找上去了。
  李睦笑得狡黠——诸葛亮为使,她这里没有舌战群儒的戏码,就只能先上一场酒战众将了……
  正要牵着孙绍走,就看到徐庶的身影在门口一闪。李睦微微皱眉,徐庶也是喜爱热闹的人,却一直没见他来,多半是有了什么重要军情。回头找寻周瑜的身影,正见到周瑜也朝她望过来,两人相视一笑,随即一同抽了个空,走了出来。
  “二叔……”刚出门,衣角就被孙绍拉住。
  小家伙低着头咬着唇,一手紧紧拽住李睦的衣角。来江夏这些天,所有的将领看到他都礼数周全,恭恭敬敬,但总有些只字片语的议论飘到他耳中。再寻摸着往军营里偷偷转一圈,他进门时亮出身份,又关照守门的兵士不准声张,那些兵士只当他孩童爱玩,无关军机,自然不会冒着冲撞他的罪责多说什么。于是军营中的那些闲言和之前的那些议论就都清清楚楚了。
  原来人人都以为他是来限制李睦的军权,原来张昭这回那么干脆答应他来军中,再不说什么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是借他来限制李睦的军权。
  他想告诉李睦他完全不知道,想告诉李睦他来江夏只是因为实在想见她。在吴郡时,他晚上梦到父亲不敢与人说,白天练武割伤了手也要强忍着不言疼,听张昭讲学昏昏欲睡更是无处抱怨,只有在李睦面前,他什么都能说,什么都不需要考虑。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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