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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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探春早已如愿,却觉得略有不足,她一直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她有些明白了。
  功成名就,锦衣玉食,如何比得上夫妻恩爱,白首偕老?
  不,她是贾探春,她从来都比迎春和惜春强百倍,她们想要的,一直都不是自己想要,现在的凤冠霞帔,现在的功成名就,才是她的心之所在。
  她的人生,没有遗憾!
  ☆、第107章:番外三
  贾琏出孝后,进京复职,贾赦却留在了金陵。
  当初因贾家出事,贾赦回京后料理完毕,便先买两个绝色的丫鬟一处喝酒厮混,毫无顾忌,此时见江南山清水秀出美人,美人无不是肌肤如玉、面容如花,娇怯怯,水灵灵,似乎一阵风就能吹走,他如何耐得住性子?
  何况贾赦当差也不过地白领钱粮,如今长庆帝很是料理一批尸位素餐的官员,贾赦自知也在其列,索性不要身上的官衔,上书让给贾琏。
  按例,贾琏不通考核,大约能袭一个和贾珍差不多的爵位,若是凭他的本事,说不定能不降等地袭贾赦一等将军。不过,贾琏从科举出身,于祖上旧爵并不稀罕,又见朝中那些世勋之家皆没有好下场,自家早无了旧部,遂上书推辞,仍做自己的知府去了。
  这次回京复职,又有此事,长庆帝很欣慰地升他为四品。
  纵使贾琏确实才干精明,但升职之快,亦是罕见。虽有人心中妒忌,但想到贾琏推掉了祖上仅剩的爵位,长庆帝有心弥补,也便不再开口了。
  窦夫人本就和贾赦没什么情分,贾赦不肯离开,她却收拾行囊,随着儿子儿媳一块赴任,含饴弄孙,岂不比在金陵好得多?贾赦最是舍不得孙子,如何愿意?据理力争了几回,最终留下了长孙贾芾,也是因为贾琏意欲令其在林家所设书院读书的缘故。
  林如海当初是为了族中子弟,设以书院,过了这么些年,早已名闻天下,求学者络绎不绝,贾琏曾在其中学过几年,自知其中风气,且江南为天下人文之地,才子多不胜数,几乎每回占去春闱大半名额,贾芾在这里读书,比在偏远之地强得多。贾芾年纪不算小了,业生得聪明伶俐,心性稳重,又有林睿在金陵照应,贾琏一切放心。
  这些年太子依然坐镇南京,太子妃也来了,独皇长孙留在皇后身边抚养。夫妻二人极敬重俞皇后,深知俞皇后的见识非他们所及,故亦愿意。
  林睿一直留在金陵,他之升职,也在金陵,倒是和太子越发好了。
  宝钗心有所盼,她提议宝玉也去书院求学,就算因为宝玉的身份不能再从科举出身,但是贾母不在了,自己是妇道人家,终究不能全靠自己,以后还是要靠宝玉的,他才气本就胜过常人,好好上几年学,以后教导学生收取束脩,也是一项进益。
  孝期过后,贾兰贾环皆已有了着落。
  贾兰年纪渐长,李纨忧心其亲事,但因身份使然,自己的节妇名声并不能改变贾兰因贾家之罪而得的身份,贾兰孝顺母亲,提起探春现在的身份,意欲从军,博一个出身。李纨如何舍得?奈何贾兰心思已定,只得含泪应允。
  贾赦对儿子不大慈爱,对这些侄子侄孙一向极好,当初就曾有许诺,闻听其意,立即修书一封,给当年贾家的旧部,现今在平安州的一些人送去,托他们给贾兰谋了个文职。贾兰读书既好,骑射亦佳,这些年一直没落下,贾赦都看在眼里,亦写在信中,很快就有了消息送来,贾赦立刻命几个长随下人送贾兰去平安州。
  至于贾环,他读书虽也有些本事,却知难有进益,难有出身,不知怎地,竟对生意起了兴致。他本来就会察言观色,当年王夫人房中两个贴身大丫鬟彩云彩霞对她一往情深,常偷王夫人的东西给他和赵姨娘,就能看出他的本事了。
  贾赦生平最恨贾母偏心,导致自己偏安一隅,所以颇为欣赏同样得不到贾母喜爱的贾环,拿出自己的梯己给他做本钱,加上贾环自己分得的梯己,不过几个月他就赚了一倍多利润,于是就叫他做生意了。
  李纨和赵姨娘都觉得有了盼头,上面又无王夫人之压,每日喜笑颜开。
  宝钗见状,如何不为自己担忧?如何能不盼着宝玉长进?她细细与宝玉分说明白,极力建议他能学有所成。偏生宝玉脾气执拗,每逢宝钗提起此事,性子上来,甩手就走,气得宝钗面白气急,在丫鬟跟前大失颜面。
  宝玉当初因云雨一事,待袭人与众不同,素日格外倚重于她,当年想同生共死的人,袭人便在其中。谁知自从宝钗进门后,袭人便先被打发出去,仅剩麝月。麝月本就是袭人陶冶教育出来的,有袭人之稳重和平,却没有其短,有晴雯之心灵手巧,亦无其短。宝玉每同宝钗不睦,便往麝月房中去。他生得人物俊秀,举止出众,满腔温柔,独无纨绔子弟之脑满肠肥,朝夕相处那么些年,麝月焉能不心为之动,情为之生?只不过当初房中有袭人稳重在前,晴雯灵巧在后,对待他人虎视眈眈,她两者皆不出挑,不敢出头,自然凡事以袭人马首是瞻。现今宝玉身边只有她一个旧人了,莺儿又是宝钗的陪嫁丫鬟,她自是愿意服侍宝玉。
  一来二去,宝钗不得不为麝月开了脸儿,放在房中,暗恨自己去了袭人,却留了麝月。麝月当年能避开袭人和晴雯的锋芒,留到最后,未必没有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心思。
  贾家门楣已塌,宝玉风雅如旧。
  莺儿忍不住抱怨道:“奶奶,竟是管管二爷罢。虽说二爷心地良善,宛如赤子,也不爱名利,才气并未消磨半分,但也得吃穿过活不是?如今咱们家都这样了,他还要用上等的徽墨在端砚中用泉水研开才肯用,那笔须得是湖笔,纸须得是宣纸,读书时要点香,坐卧时要点香,每日用的香,都够咱们半个月的开销了,还不算好茶好饭好酒好衣服好鞋袜。依二爷这么过日子,依老太太留下的梯己能维持几年?去年的收成,压根就不够二爷的用度。”
  宝钗叹息一声,充满了凄凉和心酸,道:“我如何不知其中的道理?你也知道,我不知道劝过多少回,他始终改不了这公府少爷的性子。我原想着咱们家虽败,到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终究不用他耕种做买卖,只要他好生读书,将来谋个出路,不至于坐吃山空。你看到他的反应了?甩手就往麝月房里去,半点脸面都不曾给我。”
  她接着又道:“这些年,我也知道宝玉不爱官场禄蠹的性子,咱们家在这上面没有盼头,我也不求他给我挣什么凤冠霞帔、夫贵妻荣,只想让他上几年学,将来开家私塾,教导学生启蒙读书,哪里不好呢?他嫌为官做宰的人是禄蠹,是国贼禄鬼之流,那孩子可都不是罢?个个天真纯朴,他又是真有才气的,偏他不肯为之,想是吃不了这份苦。”
  正说着,忽有丫鬟跑过来道:“二奶奶,二奶奶,史大姑娘来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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